一年前,那穿越來的黛玉大病了一場,整整昏迷了半月,眾人都說不中用了,連蘇州各路名醫來看過後也隻是拈著胡子沉默不語,連連搖頭,眾口一詞都說是脈象甚為怪異,似有似無,卻隱隱不絕,將無生命的跡象卻仍然膚色紅潤,尤其是病體沉重卻異香繚繞,引來無數粉蝶翩然起舞,這異香隻在黛玉出生時有過,林如海命穩婆丫頭不可泄漏半句,以免招至無妄之災,可是眼見現黛玉已無知覺,卻忽地出現了異香,不免讓人心驚,難道要在異香中出世,還要在異香中離世嗎?當全府都在悲痛這個仙女般的姑娘時,一個癩頭和尚自尋上門,要化了她去,從此不得見。如海夫婦堅決拒絕了,那和尚歎了口氣,取出一隻貌似淨瓶的物件,口中喃喃念起咒語。半晌,那淨瓶中一滴晶亮的水珠飄出,轉眼便沒入黛玉唇邊。仔細端詳了半日,見黛玉呼吸轉穩,脈象轉強,便開口說到。
“如今這顯露亦隻能保其十五年的壽命,十五年後何去何從,老納便不可知了……”
夫婦二人大驚失色,“撲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和尚麵前,賈敏更是泣不成聲。
“仙師今日既能救得小女,必是有道行的!雖說她尚有一兄在世,確早已不知所蹤,如今我夫婦僅此一女,乃是那心尖兒所在,怎能眼睜睜任其離去……”尚未說完便已抽噎的無法自抑,弱弱地倒在如海懷裏。
林如海忙扶過妻子,雙眼通紅,想是內心倍感煎熬。少頃,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雙手一拱:“既如此,仙師便化了她去便是!雖我夫婦二人如無此女必心痛之及,但若能保得小女一命,我二人即便心痛直死也絕無怨言!如再不能見,還望仙師多加疼惜小女,她。畢竟嬌養至今,無甚生存本領,大恩大德!如海來世必報仙師!”說罷,便俯身磕頭。
“不!”賈敏驚呼,抽身撲到黛玉床前,緊緊抱住那小小的身子,哭了半日方轉過頭來“夫君此言差矣!莫說我夫婦二人無此女變從此沒了活路尚不可惜,玉兒年幼,即使保住了性命卻從此失了父母,叫她情何以堪!莫說為了活命,即使是做那天上神仙,亦不如闔家團圓。玉兒能至十五也是她的命了,女名如此,妾身亦隻求與女同日歸天,到那陰曹地府再做母女!定不容與女自此不見!”說罷複轉哭泣。
如海見了忙起身擁過賈敏,聽她“夫君”、“妾身”的,便知道她惱了,知道卻不知該如何勸慰。見夫君為難的樣子,賈敏哭言到:“如海,平日裏那玉兒便是你的心頭肉,片刻尚不能離,我知你今日是為了讓玉兒活命不得以,日後這話千萬不可再說了,如讓玉兒離去,天冷了有誰為她加衣,天熱了又有誰為她打扇……不如留玉兒十五年,我夫婦二人方能疼她十五年,如玉兒離世了……”
“你和玉兒都是我的寶,你們一個都不能有事!”如海打斷了賈敏的話,夫妻二人相擁哭泣。
一番言語過後,那癩頭和尚見一計不成便又生一計,言到:“林大人也不如此難過了,其實令愛的病也有法子……”話音剛落,賈敏猛地抬起頭,緊緊盯著和尚看起來是十分可氣的臉。
“既有法子,為何剛剛不說!難不成是故意誆騙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去!”
和尚一窒,原本他就是有這個想法,那絳珠仙子可是仙界難得的純淨之仙,又是玉帝的義女,下凡曆劫本不該此時返回天庭,本要三生三世的,隻是那三生石的守護神瑛侍者對她動了凡心,得知仙子要下凡曆劫,偏偏趕在她之前故意犯錯下凡,為了她的三生三世,打亂了她的曆劫之路,犯下了天條。黛玉這場病,就是仙子的第一場劫難,因玉帝待絳珠如親女一般,七仙女未免靠後。他素來不待見那神瑛侍者,嫌他脂粉氣太盛,連彩繽宮娥都不屑這樣的脂粉,生怕一個不測把那可人仙子的三世給誤了,便想接她回來,待神瑛侍者受到處罰後再重新曆劫。雖說天命不可違,但如此妙法能圓說辭,便動了心,傳來赤腳大仙,說了自己的意思,又吩咐“本不該如此,仙子能順利回天最好,如不能,不可妄動……”赤腳大仙轉頭就把癩頭和尚拎了來,因深知玉帝心事,又有帝令,便命他而是無論如何也要接回仙子,那癩頭和尚無緣無故就接了這麼一個糊塗差事,隻好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