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讓玉兒來吧!”黛玉起身一福,徑直取過藥碗。
“也好……卻不知蘭兒是否還有機會喝上一杯媳婦茶了……”水鈞元言語間滿是哀傷,起身讓了位置給黛玉,水溶忙上前扶了父皇坐在一旁的靠椅上。
黛玉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拎起裙角上前坐在床邊,自有兩個小宮女忙上前扶起皇後坐了,又用大鴨絨墊子塞在後邊。黛玉熱淚滾落,用勺子輕舀湯藥,放在嘴邊吹涼,慢慢喂下去。怎奈皇後已不得吞咽,棕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落到錦被之上。黛玉放下手中湯勺,用帕子掩了嘴輕泣,複而用拭了拭皇後的嘴角,又伸出小手欲撫去錦被上落的藥汁。
“啊!”剛觸及錦被,黛玉小手似被火燒一般疼痛,趕緊縮了回來,不覺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玉兒怎麼了!可是那湯藥不慎燙了手!”水溶趕緊過來接過藥碗,一摸卻隻是溫的。
“皇伯母的錦被好燙,玉兒手竟似被火苗子灼了一下!”黛玉捏著自己的手指道。水溶將藥碗遞給一旁宮女,牽過她的小手仔細查看,果然!食指和中指指尖已經微微泛紅。水鈞元見狀立刻起身上前,用手將錦被撫摸個遍,卻無黛玉所說燙手之處。不禁有些失望的坐了回來,道:“想是玉兒看錯了吧……”
黛玉抿著小嘴又走到皇後身邊,慢慢的一點點用手探尋剛剛那處位置。剛一碰便又感覺到了那灼燒感:“有的!定是有的!玉兒實碰不得這錦被!”一邊驚叫,一邊不停的給自己的小手吹涼氣。
賈敏趕緊拉過黛玉,心疼得摸著她的小手上通紅的一片:“皇上還是再看看吧,看玉兒這手的樣子定不是假的!”
水鈞元心底忽地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聯想到黛玉水溶的與眾不同,便立即讓水溶也去試試。水溶用手覆在剛剛黛玉碰過的位置,又摸了摸被頭其它的地方,轉身對父皇道:“啟稟父皇,兒子雖不覺得燙人,不過那處實比其他地方略熱一些。”
水鈞元盯著皇後的錦被出神了一陣子,忽令,“拆!把這被子拆了!”立刻有宮女上前扶著皇後躺倒,賈敏與寧安王妃幫著另取過一條錦被替換下來,給皇後好生蓋嚴。
紅紅的大緞子麵,龍鳳繡的也是十分精細,此刻卻合體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感覺。水溶命人取過一把剪子,沿邊緣剪開,漏出了白白的棉花套,有一處已經被湯藥染了些顏色。輕輕扒開那處棉套察看,卻發現有一處位置實與其他地方不同。按理說整被的棉花應該是糾纏在一起,成為一大片。而細看被頭處,卻有一塊手掌大的棉花竟似有些鬆鬆的粘在上麵!水鈞元皺著眉頭拿過,稍用力撕開,不覺大驚!這塊棉花裏竟然有一個白色錦緞包著的小包!若不如此找尋還真不好看出。難道真的是這被子弄壞了皇後?迅速打開小包,卻翻出了一個卷得很小的紙卷,像是黃草紙的樣子。展開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除寧安王妃以外,屋子裏人人色變!竟是第二張詭異符咒出現,與那林府出現的完全一樣!水溶立刻抬手揮退了宮女太監等。
“叫幻瑞來!”水鈞元咬牙切齒的下令。“是!”水溶閃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幻瑞進來。“屬下參加皇上!”幻瑞跪倒磕頭請安。
“幻瑞!朕一再命你看管好皇後的起居!為何竟還有這般髒東西入了坤寧宮!”啪的將緞包與符咒扔在她麵前:“你們這鳳衛,竟隻是擺設不成!”水鈞元臉色鐵青。
幻瑞撿起符咒看了,又看了看被拆得亂七八糟的棉花,臉瞬間蒼白的嚇人,不斷磕頭,道:“皇上!屬下失職!還請皇上責罰!”
“如今你責罰又有何用!”水鈞元一甩袖子:“你且說來!這錦被可是那內務府進的?”
“回皇上,不是!那日屬下護衛皇後參加那忠順王爺的宴,回來後卉兒稟告說賈嬪親手做了床龍鳳呈祥的被子送來,因皇後娘娘與我均不在,卉兒便收了單放。待屬下用銀針等物試過棉花與被麵後,確認無毒,才敢命人收起在內室櫃子裏。隻沒幾日,娘娘便說身體不適,夜間常覺寒冷,屬下便將這床被子取出清洗被麵後用了!卻不想棉花中竟夾帶了髒東西!”幻瑞恨恨的說,這該死的賈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