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和巴斯的身體狀況,讓他們沒有辦法立刻開始行動,四個人一直等到了晚上,精靈兄弟給兩人上了藥膏,這種藥膏似乎對外傷有著非常好的效果,日暮西山的時候,兩人的傷口都已經結上了傷疤。
他們的戰鬥力暫時都沒有完全恢複,瑞恩大腿的傷傷到了骨頭,而巴斯小腹的傷口也上到了腸子,運動起來扯到傷口的時候,傷疤下還是會劇烈的疼痛,似乎那藥膏僅僅是針對外傷的。雖然如此,他們已經有最起碼的行動力了,精靈兄弟也沒有再等,而是連夜靠近了城堡。
瑞恩對他們選擇夜間行動有些奇怪,野精靈並不是暗夜精靈,不具備他們的遠親那樣在夜間分辨事物的能力,他們和人類一樣,在夜間戰鬥力都會被削減。但瑞恩並沒有選擇詢問,或者質疑兩人的決定,而是默默地跟著精靈兄弟,同時讓雷電(他給小惡魔取得名字)在周圍警戒。
沒有多長的路上,瑞恩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怪異的地方——這兩個精靈兄弟的神態動作顯得太過輕鬆了,他們行走在一條危機四伏的山間小路上,而他們的狀態簡直像是在自家的後院裏散步,這並不是故作鎮定,瑞恩看人是很準的,如果有人在他麵前故作鎮定,那會顯得比緊張還要明顯,所以他們是真的很輕鬆。
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條件反射的反應,這些條件反射有的可以通過訓練和經驗消除掉。比如普通人在危險撲麵而來的時候都會本能地逃竄閃避,但這其實是一種非常無效的行為,而經過訓練,可以把這種條件反射轉變為立刻以最正確的方式防禦、或者防禦反擊,甚至玉石俱焚地立刻反攻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種條件反射的消除隻能是一小部分,即使是一個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兵,在戰爭降臨的時候,他還是會有許許多多的反常反應,神態和肢體的動作都會變得不自然。沒有任何人能將這些反應完全消除,因為太多了,無論如何訓練都無法徹底根除,除非這個人腦子裏天生就缺根弦。
那麼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這對精靈兄弟是天生腦子缺弦的二百五,第二,他們清楚地知道這裏沒有危險。結合他們之前對付雷電時的從容不迫,瑞恩覺得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一些——這對精靈兄弟很了解這個地方,他們或許來過,或許從別的什麼方麵了解到了這裏的情況,但雷電的惡魔族群瑞恩連聽都沒聽過,所以他們不太可能是接到任務之後,才開始找資料,那樣根本就找不到。
從他們的各種行為上來看,瑞恩覺得這次的傭兵任務很可能就是這對兒精靈兄弟發起的,如果他們沒有說謊的話,也可以認為,是飛鳥發起了這次傭兵任務。
現在的飛鳥,和當年自由騎士弗裏曼時代的白羽旗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至少他們一般都還有點資產,雖然不會太多,但發起一次並不算大型的傭兵任務還是足夠的。但瑞恩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隱約記得這此任務的委托人是一位伯爵。
飛鳥自由的理想不僅僅對平民和貧民有吸引力,同時也打動了一部分貴族,如果說一個爵士或者騎士被那熱血的夢想所鼓動,放棄了自己優渥的生活和尊崇的地位,毅然決然地投入那偉大的事業。瑞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如果說一個伯爵加入了飛鳥——有點搞笑。
在這個帝國的貴族權力體製內,最下方的基石的當然是平民,而那些小貴族,騎士、爵士們,雖然在平民的麵前是老爺,但他們其實也不過是基石的一部分而已,甚至在很多時候,作為中級貴族的男爵也仍然無法完全逃脫基石的身份。但一位伯爵,就絕不可能屬於基石了,他們雖然比不上那些大貴族,可以影響到權力體製的結構,但他們已經是這個結構中重要的框架,這些是真正掌握了權力,也了解了權力運行規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