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茫然地將目光從”自己“的慘狀中收回,不知所雲地看向她的時候,另一個身影的行為將我的疑問解答了。
”艾雅!“原本還站在我身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動靜的少女,在驚呼響起的時候便化作流光閃爍至了”我“的身邊。
我明白了。是啊,就是這麼簡單,我一下就知道這女人真正的陰謀是什麼了。
那個幻象,並不是隻存在在我的幻境裏而已。
這一切,她都是做給薇蘿看的而已。
紅發的少女半蹲在地,將奄奄一息的“艾雅”抱在懷裏。她受傷的左手顫抖著想要撫摸藍發少女的臉頰,可是尤娜蒂斯又是一鞭朝她的脊背抽去——
快躲開啊——
我在心裏嘶啞地喊叫著,祈禱著薇蘿那個固執的家夥不要再像剛才那樣……然而一直到暗黑的長鞭臨身,少女都不為所動,隻是溫柔地撫摸著“我”傷痕累累的臉頰——
光影破碎。
當我看到完好的薇蘿重新出現在一側的時候,我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就是這樣,薇蘿,不要因為我而受到牽絆,眼前的戰鬥才是最關鍵的……
“呃啊啊啊——”然而薇蘿躲開了,那順勢落下的暗黑之鞭就重重地,響亮地落在了我的幻象的後背上。
原本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少女,霎時間發出了淒慘的哀嚎聲。在劇痛的洗禮下她的雙腿向上方繃緊,原本埋在亂發裏的頭僵直地仰起,眼眶裏盈滿了無助的淚水;前伸的祈求拯救的雙手,拚命地想要抓住什麼,卻隻能握住更大的空落……
我的心重重地顫了一下。
在我聽到那仿佛是從自己嗓子裏綻開的叫聲的時候。仿佛那一鞭,就真真實實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真是……痛苦啊。
並非肉體,而是深至靈魂的痛苦。這才是尤娜蒂斯,是七宗罪之色欲的最後的手段。
“嘖……”明明就在我身邊,卻觸摸不到,感受不到,好似隔了一個世界一般的薇蘿,咬牙發出了慍怒的低斥聲。
“啊拉啊拉,好像來晚了一步呢小姐,你最珍視的那個人,好像一不小心就被奴家玩壞了呢……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抱歉呢。”銀色的像釘子一樣的鞋跟,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收回長鞭的尤娜蒂斯走下來,朝薇蘿發出嘲弄的笑聲。
“那可真是遺憾呢。”薇蘿收斂起表情,淡淡地看向對方暗紫色的眼睛。
“你的這番反應倒讓奴家有些失望呢小姐。”看到薇蘿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劇烈情緒波動,沒有過多的憤怒也沒有過多的心痛,尤娜蒂斯眯起眼睛,“難道說奴家從一開始就錯了?其實這位小姐,在你的心中根本就無足輕重麼?”
又一次。剛剛才因為薇蘿的冷靜而稍微放鬆的心又一次縮緊——
是這樣的麼。真的是和尤娜蒂斯說的一樣,原來是我自己高看了在薇蘿心目中的地位麼?
怎麼可能啊,這種時候為什麼我還會這麼想呢。薇蘿她一定是識破了尤娜蒂斯的幻象所以才這麼淡然的吧。
我已經懷疑她太多太多次了。這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夠相信她。
不,不隻是這一次。從今以後,我都會一直堅信著她,堅信著和她的羈絆。
薇蘿並沒有認為她的這個問題有回答的必要,隻是沉默地舉起了手中的劍。然而尤娜蒂斯似乎沒有一點和她正麵交戰的意圖都沒有,反而是走到了”艾雅“麵前,抬起腳傲慢地踩踏下去。
”嗚啊啊……“扭動的腳尖踩在少女纖細的腰肢上,像是要將她的肌膚研磨成粉末一般,麵對這樣的屈辱和痛苦,”艾雅“又一次發出了嗚咽般的叫聲。
”既然這樣的話,那隨便奴家怎麼折磨她都沒關係了吧。如果讓小姐困擾的話奴家可是會於心不忍的哦。“
”咳呃……呃啊啊……“
在尤娜蒂斯驟雨般的踐踏中,可憐的藍發少女本能地重複著身體的屈伸,可是僅僅這樣就能減少痛苦了麼?
還有隱藏在痛苦麵具下的,靈魂受到玷汙的悲哀。
”救……救我……“
在女人的輕哼中,”艾雅“被腳尖頂住腰際翻過來。少女的大腿顫抖著緊閉在一起,手卻又一次朝空中虛抓起來——
完美平行於地麵的劍鋒,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