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鏡沒有結果,亭薑自覺有些虧欠,便答應讓他們今晚留在此處,並拿這碎掉的水仙鏡回到屋裏研究原因。
幾人也暫時各自散了,在不同的地方做自己的事。
木屋前,一顆銀色的樹下,夏螟蟲正飛舞,帶著淡淡的螢光。
溯沚倚樹而坐,這才擦幹淨自己小花貓似的臉,餘光瞟到身邊有期的臉上:“讓你笑話了……”
“沒有,隻是你師父……”有期空望著前方,“沒關係,這裏找不到就去別的地方,我說過,天下那麼大,總能找到的。”
“嗯,我信有期哥哥。”她點點頭,“可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找呢?”
真的要把每一個地方都翻遍才行嗎?那樣要找好多年。
“如今沒有一點線索,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期歎了口氣,又笑道:“先不要煩心,仙人正在查看水仙鏡,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我們耐心等待片刻。”
聽到身後有草動的聲音,兩人都回頭去張望,卻還是沒有見到有什麼人。
想起之前子湄在來時所說,溯沚有些害怕地將雙手抱至胸前:“難道真的有人跟著我們?”
可又什麼都看不到,現在又歸於一片平靜。
……
直到傍晚時分,亭薑才終於從木屋中走出,手中還拿著那兩塊碎掉的水仙鏡,滿麵疲憊之色,連百褶裙都好似顯得陳舊了些。
有期迫不及待地問道:“仙人,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並非水仙鏡的問題,問題在東源仙人。他似乎在一股強大的結界內,此結界之強大實乃我平生所罕見,連普通的六界結界也不及分毫,甚至仙神都無法隨意通過。”亭薑心驚猶存,攤開手,指著這水仙鏡,“它的窺探之力,無法穿過那結界。”
“結界?”子湄低頭思考,蛾眉微微一皺,“莫非師父是被什麼所困……”
有期亦思慮萬千:“若真是如此,那能將東源仙人困住的人,必定是十分厲害,至少以我們之力,怕是無法打敗此人。”
璧帷不悅地嘟起嘴:“什麼嘛,說來說去還不是找不到,那軒明師兄的魔氣怎麼辦?”
軒明也托住下顎,雖不說話,卻也看得出他心裏異常矛盾。
亭薑收起水仙鏡,隻手聚出一小團靈力,靈力輕柔地鑽入軒明身體,散著溫暖的光輝。
“我對封印之術有所涉獵,希望這樣能稍有幫助。”她收手時,麵色更加疲憊,好似下一刻就要昏倒過去。
“在下惶恐,讓仙人煩心了!”軒明受寵若驚,忙一麵作揖一麵就要對她跪拜,被亭薑所扶住。
她勉強笑道:“我命不久矣,能再多行一善事也是極好。”
璧帷皺起眉頭,一臉不依:“仙人怎麼會‘命不久矣’?仙人不都長生不老嗎?”
一句話似乎觸及了什麼,溯沚垂目:“我師父說過,仙‘壽命長而有盡,肉身有而無涯’……”
經曆了中午那次失望,她的話已少了許多,笑容也不複存在,讓有期覺著心疼不已,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