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微微一笑：“其實我一直都是為了我自己。”
“又騙人……”
“我沒有。”他也捂住她的手，溫和的笑意令人心暖，“溯沚姑娘的師父不知下落，我自然要去找；而軒明師兄體內的魔氣，也需要找到方法壓製。”
溯沚聽罷，氣咻咻地收回手：“還說是為了你自己？”
有期沉默了好一會，才肯開口：“因為軒明師兄是我們的朋友，而你……讓你開心，是我的責任。”
“……”
感覺臉又開始燒得很燙很燙，溯沚一咬唇，別過頭去再不看他：“你在說什麼雜七雜八的，我怎麼就……你的責任了？”
有期哥哥好討厭，一定又在給她施法了，就和上次在丹房一樣！
她把垂下的頭發抓過來，擋住自己微紅的側頰，她才不要在有期哥哥麵前丟臉呢。
“因為溯沚姑娘若是每日無恙、高高興興的，我也會覺得安心，其實說到底……都是為了我自己。”
“還說，貧嘴！”溯沚幹脆直接麵對她，把手裏頭的藥瓶子打開，兩顆丹藥直接塞進他嘴裏去，“快點吃藥，吃完了好好休息！”
……
入夜時分的白嶽派，更顯出一分幽雅靜謐。
篪笛聲在夜風中悠悠傳來，立於石台上的吹笛人風姿卓絕，金發飄搖，臨風而立，合眸而奏。
子湄聽得身後輕微的腳步聲，終於停下了吹篪。她轉過身來福了福：“師兄安好。”
軒明略覺驚訝：“你怎知道是我？”
她淺笑：“因為師兄一身正氣，走得近了，極易察覺。”
軒明走到她身邊，也不知是何默契，一言未發就一同坐下。
白嶽環境優美，樹叢蒼翠，即便是在夜裏也看得清楚。
“子師妹，再等幾日，我的傷好了，要先前往巫山……再去幻瑾林加固封印。”
聽聞“巫山”二字，子湄已麵露惋惜之色：“璧帷的事，我聽說了。她是個勇敢的女孩。”
“我身為師兄，連保護她的能力也沒有……”
“畢竟……也是那孩子心甘情願，你不必太過自責。執念太深，反是不好。”
軒明搖了搖頭，看向遠方的一彎月鉤：“她有執念，我也有執念……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執念吧。”
子湄垂下眼簾，若有所思，來來回回擦拭著手中篪笛：“其實，有執念的，何止是人——何止是生靈？”
“何意？”
她忽而昂起頭，有如寒風中屹立不倒的青鬆：“三魂七魄中，命魂主司輪回，若命魂執念極深，便有可能脫出輪回獨自修煉，最終異變，為達執念，決不罷休。而一個命魂……又如何算得生靈呢？”
“命魂……”軒明不禁皺眉，“你是說鳳魔？”
子湄搖了搖頭：“何止鳳魔，幾乎每個人的命魂都有如此經曆，隻是基本都無法掙脫輪回的宿命，帶著一腔怒、怨、恨、癡、愛，一入輪回井，什麼都忘了……這般被天道玩弄於鼓掌之間，實在可笑。”
她的話中，似乎隱隱含著什麼，叫人捉摸不透。
“子師妹，也是不信天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