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在這裏停留了多久,有期轉醒過來時,隻覺手臂沉重,原來是溯沚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手臂又酸又麻,但他不願抽出、令其驚醒,隻得讓這妮子靠著。
眼前來了曳地的裙裾,而後是子湄婉轉的聲音:“祝公子可還無恙?”
有期抬頭笑了笑:“我沒事,傷居然好得這麼快……”
“方才是師妹用珍珠佩為你治傷,比我的法術厲害了不少。”子湄話中隱隱帶著喜氣,“隻是不知為何,之後她便昏昏欲睡,到現在還未醒來。”
“珍珠佩……”
有期心下暗暗吃驚,又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帶著一貫溫和的笑意:“子姑娘可知過去了多久?”
“三個時辰吧……”子湄低頭吟思,見他又看向不遠處盤腿而坐的軒明,便解釋道,“軒明師兄在催用心法,以抑製魔氣。”
卻沒想到來一趟不周山,會惹出這麼多的事。子湄漸漸走遠,想來也是累了,靠在禿石邊休息。
這不周之山,滿目瘡痍,蕭條冷落,不論怎麼看也不像個可供玩賞的地方;而來的時候,溯沚姑娘卻那麼高興,好像在神界一定能尋到東源仙人的消息。
他低頭撩開溯沚零碎的散發,如雪而嬌小的容顏展露無遺,而這次,她就在自己身邊依靠著。
她是用了珍珠佩給自己治傷嗎……那珍珠佩,關乎她的性命。
駁骨曾說,珍珠佩的靈力正好代替“非毒”一魄,將她的魂體聯係起來。
如果哪天它的靈力耗盡了,那她……應該怎麼辦?每次她動用珍珠佩,他都心如刀絞,生怕哪日她真的如同在瑤姬塚的幻影中一樣,在他麵前消失,再也尋不回來。
溯沚的手動了動,人卻未醒。她無意中像是在努力抓住什麼,抓著有期的衣襟不放:“師父……”
有期眼中起了一絲波瀾,伸手去撫摸著她的臉頰。
……
待四人都休整得差不多,準備再度上路時,已經是從白嶽離開的第四天了。不周山的盤龍天柱近在咫尺,他們最重要的行程,就是從石龍尾處一直沿著天柱往上爬,如同一圈圈的台階一般。
踏足在這石龍身上,溯沚還是怕的,萬一它突然醒過來,一口把他們都吃掉可怎麼辦?
隻好在心裏無限循環地默念著:神龍大人好好睡覺,千萬別醒啊……
隻是一路走,一路隻有詭異的陰風,卻連半點鬼怪或者神仙也沒有,連石龍都有了幾處坑窪。
有期看到左邊懸空的一處平台,率先停下腳步:“你們等等,我覺得此地不太對。”
他疑神疑鬼的特征溯沚早就不能忍了,她回頭叉著腰道:“有期哥哥,又怎麼不對了?”
“此地太過荒蕪,不像是什麼天柱,反而像一處遺跡……”有期娓娓道來,“我擔心前麵的路會出什麼事情,畢竟之前一路太過平坦。若能通往神界,仙神定會派人守護,又豈會像現在這樣任人來去?”
“我不管,我這次一定要去神界!”溯沚哪裏肯聽,直接抬腿繼續走。
這時,子湄也發覺不對:“師妹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