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分明就是路，可等溯沚一腳踩下去，居然直接踩了個空！還好有期飛快地上前將她拉回，才免於一難。
溯沚顫抖著：“這怎麼回事啊，怎麼會……”
軒明走上前來，閉目畫陣，白光在前“路”上忽隱忽現，待白光消去之後，前麵哪還有什麼路，隻有被直直切斷的懸崖！
他倒吸了口涼氣：“前麵沒有路，這條盤龍天柱的路本就是斷的。”
“斷……的？斷的……”
溯沚恍惚地重複著這兩個再次毀滅她幻想的字眼，望著前方的空茫，忍不住還想往前走——但她也知道，前麵沒有路了。
她試著望向本該有路的前方，半隻腳在邊緣外，看著一小塊石子從這裏掉落下去，說話卻平靜如水：“原來是斷的啊。”
“溯沚姑娘……”有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隻剩下一句幹癟的話，“沒事，或許還有別的路能到神界，神界也不一定有東源仙人的線索。”
溯沚笑著回過頭來：“我沒傷心，應該是……習慣了吧。”
她是最不會說謊的，眼中寫滿的盡是失望二字，為什麼還要笑？
習慣了，習慣每每跑到一個寄托了希望的地方卻隻收獲了失望，習慣了看到近在咫尺的幻想一次次破滅，習慣了師父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
一個可怕的習慣。
見身後的這三個人都不發一言，溯沚搖了搖手：“好啦，既然沒路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她還來不及走出一步，卻覺得背後輕盈了許多；回頭一看，那把笙商劍居然自己飄了起來，柔和的冰藍色光芒環繞在劍身上。
光芒聚作一團，像一片落葉一般打著轉飛出去，在左邊懸浮的平台中央落下，緩緩拉起一個人影——
那個人，一襲墨藍，眉似柳葉，眸如點漆，笑若扶風。
就算是經曆了滄海桑田，她也不可能忘記那個人的臉——她的師父，東源仙人！
一腔悲喜就此散去，連身邊的人也好像遠離。溯沚覺得，這世上，似乎隻有她與師父二人，久久相望。
“師、師父！”
她近乎是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她喜歡師父那樣的淺笑，她想依偎在師父懷中，把《蒹葭》背給師父聽……
她日思夜想，肝腸寸斷，不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再度聽到師父的一句言語！
但她沒有碰到師父。
她隻撲了個空。
雙手穿過了東源的形體，那裏根本就沒有實體的人。
“師父，你為什麼不說話？”她昂著頭，又想去摸一摸東源的臉，卻還隻是空虛。
熟悉的聲音傳來，略顯僵硬：“各位遠道來不周山，想必是為鳳靈封印。”
東源沒有理她，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一樣。
溯沚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的眸子卻無半分動搖。
“師父，沚兒在這啊！”
另外三人已經走上這平台，亦覺得不太對勁，禮節卻沒有少。
有期連作揖的動作也顫抖不已：“您是……東源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