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
溯沚茫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手裏還攥著他敞開的衣襟,等看清他雖含病態卻一直紅到耳根子的臉,再延極他露出的如羊脂白玉般的均勻肩頸,霎時,腦中有什麼東西,斷了。
她飛快地把手放開,又把他的衣襟交叉掩住,側過頭去。麵頰陣陣發燙,弄得她不得不自己去捂住自己的臉:“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誰叫你傷在那裏了,有本事就傷在腿上或者腳上啊!”
有期試著抬起手來,已不是十分疼痛,呼吸微微有些加急:“其實……呃,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我們已經成親了……”
“成親了你還想怎樣?看你傷這麼重,你難道還有那天的力氣把我推到床上去?”溯沚抓過自己的頭發掩住越發通紅的臉頰,“反正、反正等你傷養好了再說,吃藥!”
她幹脆又把那藥碗端起來,這次卻是對準他的嘴,不用勺子,直接灌了下去;棕褐色的苦藥有些許沿著他嘴角滑下,她也並未放過,同時取過手帕將其擦拭幹淨。
“咳咳 ……咳……”一碗藥盡,他被嗆得咳嗽不已。
溯沚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麵輕輕錘著他的背,一麵自責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有期抿唇一笑,“我隻是突然覺得,與在沙漠和白嶽的時候好像。”
沙漠和白嶽……記得在沙漠的時候,有期是中暑暈倒了,還說出了贈玉之意;在白嶽的時候,他中了煙毒,受她照顧了好幾天,還說什麼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而已……
溯沚撇撇嘴:“像什麼像!你看你,又躺床上起不來了吧?怎麼都沒點長進,見到危險不知道跑,還老是和笨蛋一樣衝過來擋,要不是你福大命大,都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有期笑了笑,卻又恍惚想到了什麼,“對了,樂兄他……?”
望羲……
觸及這個名字,溯沚略略低下頭去:“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前些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回神界去了呢……他不是那種情誼淺薄之人,又什麼都不肯說清楚,至少說清楚也好。”
有期細細琢磨著心頭陡然升起的一抹不甘,最終還是壓製下去:“左右無他事,等我傷好了,我們想辦法去神界尋他,如何?”
“去神界?”
他點了點頭:“你既牽掛,我若讓你放下就是小人之舉。想必在你心裏,我也不該是那樣的小人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溯沚垂下頭去,不住地撫弄自己頸間的頭發,“可是我們怎樣才能去神界?”
曾經,她嚐試從不周山前往神界,卻隻見到了師父的幻影……神人兩界早已永離,又怎麼可能觸及?
又要怎樣……才能讓望羲回來?
有期凝眉思慮一番,緩緩道:“夏侯姑娘身為女媧後人,或許,她會知曉……”
……
夏侯惠蘭被請來時,聽了二人所講,眉心輕擰,欲言又止,對上二人懇切的目光,最終隻得妥協:“其實……神界雖與人界相離,但並非與其他五界毫無來往。”
“那就是說,有辦法去神界?”溯沚眼中倏然明亮,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夏侯惠蘭並未作答,似是想要刻意隱瞞,再不敢去看她。
有期思索道:“魔界與神界自古為敵,定然難以從魔界前去;妖界散落在人界四處,分布太散,難以與神界有什麼交集;仙界本就屬於神界的一部分……這麼說,就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