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眷戀你最初的模樣,而當一切回到最初,重新開始,我盼望的,也不過是回眸的瞬間,看到你時,那短短的一瞬。
……
增城,一片祥和。
還有七天就是仙家大會,各個門派為此準備得頭昏腦漲、天翻地覆。隻盼自己門派能在這大會之上,贏得榮光,在仙門中樹立威信。
有期被溯沚拉離增城的劍台,前腳還沒出去,就迎頭撞上了一個人。
某張冰塊似的臉,陰暗得可怕,弄得她渾身戰栗。
溯沚扯嘴幹笑著揮了揮手:“小軒明,今天陽光明媚,天氣很好,我就到處走走而已……”
她死都不會忘記,上次從藏經閣出來的時候,軒明那張臭臉青的發紫,然後把她一巴掌扇蒼蠅似的扇去了三省崖,思過十天。
軒明負手,挑眉,懶得看她,直直盯著她背後的有期:“你也跟著她胡鬧?莫要忘了,你也要參加仙家大會。”
有期撓撓腦後的頭發:“軒明師兄,既然還有七日才是仙家大會,也不急於一時吧?”
“還不急於一時?!”軒明頓時有氣,揮袖喝道,“你築基練了幾成?法術學了多少?如此懶怠胡鬧,無怪乎在白嶽時修為難有漲進!”
“呃……”有期被這一劈頭蓋臉罵得無言以對。
糟糕……這冰塊臉是真生氣了。
溯沚氣呼呼地站出來:“是我要拉有期哥哥去苗疆玩的,你罵他幹什麼?你要罵罵我!大不了我再去一次三省崖就是了……”
“苗疆?去那裏做什麼?”軒明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疑。
“幹嘛告訴你。”
溯沚甩過頭去,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抓住逃早課了。
軒明瞪目:“你這是和師兄說話的態度?”
溯沚繼續頂嘴:“你這樣興師問罪的,是和師妹說話的態度?”
“你——!”
“夠了!!”
沉默許久的有期終於大吼一聲,兩個抬杠的人怔住。
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掩飾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失態,才恭敬地作揖:“師兄……溯沚姑娘先前曾與我約定,要前往苗疆一遊,如今不過是赴約而已。逃早課是我們不對,但畢竟溯沚姑娘身體剛好,請師兄莫要責怪於她。若有懲戒,皆由我一人承擔便是。”
軒明本來炸到胸腔的怒火,不知為何,居然被他和和氣氣的一席話澆滅。
眼前這個溫潤的男子,縱然身著簡樸的白衣道袍,可他本身具有的一股柔和氣質,還是撩動了他的心思。
雖然眉頭依舊緊鎖,他的語氣已緩和下來:“……罷了。你們即刻回去,繼續修煉。”
“不行,我們今天一定要去苗——”
溯沚這話剛剛出口,整個人就被往後一拉,到了有期身後。
有期凝望著她:“算了吧,仙家大會之後再去也不遲。”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啊,都說好了今天去的……”
她悻悻地撅起嘴,麵露委屈。
耳畔忽然刮來一陣清風,掠過鼻尖,香香的。
一下子就猜到是誰來了,她對準那個身影直接撲過去:“師姐!”
子湄愣神的一瞬,就接到了小師妹一個滿懷抱。
過一會,她將溯沚放開,微笑著撫摸她的頭發:“怎麼了?一臉委屈的樣子,莫非是有人欺負你?”
“師姐我跟你說我和有期哥哥都約好了一起去苗疆玩可是那個冰塊臉死活不讓!”溯沚一口氣飛快地說完,回過頭去,瞥了軒明一眼。
果然,冰塊臉的冰塊臉灰得像沾滿土的冰塊。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冰塊臉對師姐有點奇怪,不過現在,這招一定很有效。
子湄一怔,轉而舒顏:“原來如此。”
不等她前去長篇大論地勸,軒明已然別過灰中偏紅的臉:“……那、那你們去就是,我不攔了。”
“哈?”溯沚驚訝。
子湄淺笑:“其實……我也想去苗疆一遊。聽聞苗疆此時正是酒節,或許有難得的美酒呢。”
有期心頭一梗。
溯沚倒是開懷地笑起來:“那就一起去吧——有期哥哥,你臉色怎麼也不太好,生病了?”
有期趕緊收去臉上一瞬間的糾結之色:“沒、沒有,子姑娘願意同去,這是好事。”
“那好,我們三個一起走——”
“等等!”
某冰塊終於肯拉下老臉來。三個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他身上。
他被看得渾身不對勁,還是鼓起勇氣道:“我也去……苗疆多蛇蟲,我或可保護你們。”
天知道他想保護的“你們”是誰。
……
一路禦劍到了不知是山林哪處的苗寨。隻不過是見著有人家,四人便在此落地。
苗寨與秀美山景融為一體,特色的吊腳樓鑲嵌在各處。正是酒節,兩側小攤琳琅滿目,酒坊也吆喝不止。木樓上的苗疆姑娘倚欄而唱,木樓下的苗疆小夥高歌和之,和中原的城鎮景致大不相同。
一落地,溯沚就發現了不對。
“師姐他們呢?明明一起下來的……”她著急得四下環望,卻沒見到子湄和軒明。
有期安慰道:“既然一起下來,就不必擔心了,落在別處也說不定。”
不知道為什麼,子湄一幹人等不在,他連說話都歡快了一些。
他拍了拍溯沚的肩膀:“溯沚姑娘,不如我們先去轉轉,興許路上就碰到他們了。都是仙門弟子,還怕出事不成?”
“嗯,有期哥哥你說得對!”
溯沚一下子掃卻繁雜的心情,興衝衝地跑去到處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