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看見向彤的眼淚訝異她真是多變,上次見麵的時候還是一副歡樂的模樣,今天總不至於為一條裙子就傷心成這樣吧?兩次印象大相徑庭。她以為向彤應該是個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固執的快樂著的人,可是她的世界好像不那麼堅固。
向彤捧著那條裙子問西米要紙袋裝起來,西米看得出她很珍視這條裙子,隻好安慰她說:“沒事的,這裙子破的還挺有個性,隻不過不適合你穿而已,要是你氣質沒那麼良家少女,稍微痞子一點,穿上去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這算是變相的褒獎吧,向彤由不得想笑,西米不光人看上去樂觀,說話做事也透著幾分娛樂精神,算了,反正魏牧也不是故意的,徐陌應該沒功夫為了這點小事跟她鬧別扭,他忙著呢。
魏牧為了補償向彤的損失提出要請客吃飯,向彤本來還不願意去,後來西米從中說和,總算是把兩人弄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了。魏牧問向彤要吃什麼,她隻說隨便,結果魏牧真就弄了幾個隨便冰淇淋給她。這一招連西米都忍不住嗤之以鼻,魏牧反倒還得意上了,他瞅著冰淇淋說:“我就是這麼一直腸子,人家說什麼我都信,既然要吃隨便那就吃吧。”
向彤先前還生著氣,看清眼前的涼物正好解暑,複又尋思起來,其實魏牧人也不壞,隻是有時候做事難免有小男孩兒的魯莽,而且心眼又實誠,無論自己叫他演幾場戲他每次都能粉墨登場完美收官,算下來確實不容易。
她曆數魏牧近來的種種行徑,想著想著自己就笑了,魏牧見她釋懷一笑,自己也牽起嘴角,還說:“你看這樣多好,你還是高高興興的時候好看些,剛才那種小心眼兒根本就不是你向彤的風格。”她白了他一眼,認真解決起手邊的‘隨便’,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能養出這種古怪的小孩兒!
晚上六七點餐館裏人滿為患,不大的地方足足塞了很多各式各樣的陌生人,一時間嘈雜不已。西米扯著嗓門跟向彤和魏牧說店裏的新鮮事,說哪一對情侶最不般配,還說了哪一對情侶最有眼光,向彤自然也樂意分享那次另類的婚紗照。魏牧說:“才說你們是女人你們就真八卦上了,小心以後沒人找你們做生意,我看你們喝西北風去。”
這話卻遭到了向彤和西米的一致抵抗,她們最後直接忽視魏牧的存在,他別說是高談闊論的,就連個見縫插針的機會都被褫奪了。
飯館老板是個大爺,拿著扇子坐在電視機前麵看新聞聯播,本來沒幾個人跟著看,可他把聲音越調越大,這麼一來大家不得不被吸引。新聞裏說著今天的那次地震,這邊的感覺倒是不明顯,因為震源遠在四川,可是目之所及全是頹敗的景象,人們流離失所,在廢墟裏苟延殘喘,屏幕裏的慘狀還是讓一屋子人跟著倒吸涼氣。
向彤看著很不是滋味兒,雖然那裏沒有一個是她的親人,可老話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種悲痛根本就沒辦法杜絕。當看到有個小孩被人用擔架從廢墟裏抬出來,半邊身子呼啦呼啦直往外冒血的時候她更加難受起來。那小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這下子就算救活了也恐怕會落下殘疾,還有他的親人在哪裏?爸爸媽媽是否都還活著?這些全都是謎,向彤想得長遠,可越是這樣就越替他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