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逗樂子了?誰敢和田將軍逗樂子?我都說了她不在,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麼?”
“不是不相信,隻不過黃岩將軍剛才已經告訴過我了,他說好多人都看到小月來了你這條船上。”
“是嗎?他們既然說看到了,就讓他們帶著人來找啊,反正我沒有看到她,不信的話,將軍你可以自己搜一搜的。”
我看她說話的語氣,很生氣的樣子,不知道是我對她的不相信讓她生了氣,還是對黃岩他們的證實心存不滿,總之都臣兒把身子往旁邊一扭就不再說話。
我急得一個勁地搓手,會不會是小月與她一言不合,會不會是讓都臣兒把她捆起來扔到海裏去了?這個異邦的娘們,可能有好多的行為反應我還不大了解。
“田將軍,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想洗洗澡,再休息一下了,這大熱的天,把好雨都錯過去了。”
我幹笑著對她說,“下雨還不容易?我這裏的雨是現成的,什麼時候你想要了,將軍這裏多的是,隨叫隨有。”
她冷笑著道,“依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就是想讓你來一場雨,也躲不開小月夫人的,我受不了她的盤問。”
我心中一亮,她們之間就在剛才發生了什麼,自己閉著眼睛都能猜得出來,這麼說,小月一定就在都臣兒的船上。
“臣兒,你就不要耍小性子了,告訴我,你把小月藏到哪去了?我現在很擔心她呢。”
“你既然說她在我的船上,還說什麼擔心?難道你在乎她的性命,我就偏要害她的性命嗎?”都臣兒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步,因為說話的急促,臉上憋得紅紅的。
“不不,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你啊,你比小月要懂事理,不像她,有時候都是胡攪蠻纏,一點人味都沒有,自從我看到你之後,就一直認為都臣兒是個通情打理的好人呢。”
她“撲哧”一下笑起,然後很快收斂了笑容,坐在那裏一聲不吱。我往她身前走了幾步,“臣兒,你知道,我現在很擔心她的安全,她再不好,總是隨我從黃海一直漂到了這裏,其間發生的許多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得到的,她若是不見了,我會很傷心的。”
“是了,”她黯然地說,“有人是從黃海一直跟過來的,我又是誰呢?在千裏馬國那裏還是敵人呢?心裏再怎麼套近乎,人家也劃了一道線在外邊。”
我看著她酸溜溜的樣子,有些好笑,這麼說,小月一定是在她這裏了,如果不在的話,都臣兒是不會有心情在這裏與我鬥嘴的。
我想像著她們之間發生的那一幕,一定是非常有意思,小月在都臣兒的一畝三分地上,到底說了些什麼,讓對方隨不住呢?這樣一想,雖然都臣兒沒有明確告訴我,小月就在這船上,但是我的心裏卻立刻踏了下來。
我看著她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裏,身邊那幾們人已經退下去了,於是走到了她的身邊,兩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我感覺到她的身體輕微地顫了一下,“你是知道的,她們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是在我這裏卻是誰都少不了的,一個都不能少,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講不通的話,你可以告訴我,讓我來做一下評判,但是不能意氣用事,有些事情做出來,後悔就不管用了。”
“她們一個都不能少,那我呢?是不是可有可無?”她的肩膀抖動起來,喉嚨裏發出一陣一陣的哽咽。“從上次你帶她來,我才知道,自己連荷蘭人都不是呢,對那個地方,我還不如你知道的多,那麼,我到底是什麼人,哪裏人?我要去的地方,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還有親人嗎?”
是啊,她以前身邊的那些人,有的已經長眠在了細蘭國的土地上了,有的葬身在了茫茫的大海裏,而她的那個範廚師,卻把自己丟在了溜山國,算起來,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也許都不會發生,她還一樣地過著尊貴的生活。
“都臣兒,你看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都拿你當朋友,再說,你也說過,我們和你是一樣的,都是背景離鄉之人。”
她抬起了淚眼看著我,“但願你說的是這樣子,放眼往四下裏望一望,除了海水,就是你了!”我聽了心裏一熱,她把身子靠近了我的懷裏,“可是,小月的話讓我一度渾身冰涼。”
我笑了,內心裏一陣的輕鬆,“是嗎,這麼說,小月可是個寶貝啊,這委熱的天,哪天我也讓她給我涼上一涼。”
她忽然破啼而笑,“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這麼說,她果真是在你這裏了?”
她點點頭,咬牙道,“你若不來,我把她沉到海裏喂魚的心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