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岩的送金船不遠不近地跟定我們,再後邊的就是三位將軍的大船。都臣兒與畫、薑婉清一樣,身上沒有武功,兩個人的安危都係於我一人身上,因而絲毫不敢懈怠。
都臣兒卻好似放心得很,在她與那些人的言來語去了一陣之後,我看到那些人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小船駛得飛快,不久我們就看到了陸地,他們沿著海岸向北,把載了我們的小船裹在了中間。
很快就出現了一條窄河,黑人們的船隊一窩蜂駛進了河首家。河水的入海口有些窄,窄到了什麼程度?反正我們的大船是駛不進來的。不甚寬闊的河口把它們一律阻攔在了外邊。
此時,都臣兒才開始顯得有些緊張了,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低聲問道,“不會有事吧?”
“臣兒,你以後得考慮一下對我有個稱呼了,總不能像八天這樣,我還以為是對別人說話呢。”
“……”
“不過,以我對這些黑人的了解,他們好像比荷蘭人還要好相處一些呢!”說完了才發覺有些失言,因為她就是荷蘭人。
不過她並沒有往心裏去,似乎是在考慮著我剛才的話,“叫什麼呢?田將軍?”她搖搖頭,“這是一般人對你的稱呼,那麼……叫田縱……似乎也不妥,”
“你就聽聽小月她們怎麼叫,不就行了。”我向著岸兩邊去看,發現他們正把我們帶進了一片濃密的森林,小河就在森林中穿過,天色越發的陰鬱起來。
很快,我們看到了森森掩蓋下的戒備森嚴的寨門,如果不是走到切近,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裏。
那些黑色的身影在漸漸黑下來的暮色中很是不好辨認,都臣兒往我們來時的路上看了看,連不寬的河道都看不清楚了。
他們跳上岸去,我們隻能隨著他們下了船,巨石壘就的寨子高大堅固,我想像著,我們船頭的鐵炮轟到寨牆上是個什麼效果,這時,一陣“卡啦卡拉”聲響,由寨門的頂部,兩道粗重的鐵鏈子懸掛的一道木柵欄門必了下來,門是由水盆粗的白鬆做成的,底部露著削尖的白尖,它緩緩地插入河水中,卻並不阻攔河水的流動,我們與寨外隔絕了。
“我們的人會跟上來嗎?”她愈發的緊張。
“我說過了,對我,要有個稱呼,不然的話……我可以選擇不做回答。”
她的手握在我的手中,翻轉過來狠狠地捏了我一下,沒有吱聲。
幾聲口哨之後,許多的黑人兵丁衝上了石頭寨牆,閃著白眼睛盯住寨外,這時,有兩個身材超級迷人的女人向我們走了過來。
我不錯眼珠地盯著她們,後來都臣兒發覺了我的失態,再一次地捏了我一把,我這才緩過神來,沒想到,這裏的女人,別有一番風采啊,她們身材挺拔健美,走起路來像一陣風,很快到了我們一行人的近前。
“他們的首領知道我們兩個來了,是來請我們的。”都臣兒對我說。
一直把我們“陪”上岸的三位黑人,這才離開了,其中一個家夥臨走時,在經過兩個女人身邊的時候,飛快地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臀上掐了一把,然後放肆地哈哈大笑著走開了。
這裏的人狂放而不自禁,由此而見一斑。
她們引著我們,沿著小路前行,我盯著前邊那兩位一步一扭的屁股,心裏說,要是皮膚再白一點,就沒的說了,有道是一白遮千醜,可惜這身材了。
“你可不要走神哦。”都臣兒悄聲地提醒著我。
我不理她,她又說了一遍。
“你你對我說話那,我還以為你是對她們說的。”都臣兒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計較這些。”
不過拉住我的手卻握得更緊了。
兩個高個子黑女引著我們,很快就到了一片木屋區,這裏應該是他們的聚居之所,腰間隻圍了一塊麻布片子的女人,正在熊熊的柴火堆上燒水,烏黑的陶罐子上冒著白汽,她就那麼光著上身,毫不在乎有外人經過。
幾個黑人男子正坐在自家的門前說話,他們停下來,看著我們走近,一雙雙白眼貪婪地盯著我身邊的都臣兒,倒讓她更為緊張,不覺又往我身邊靠了一靠。
穿過了這裏,漸漸地出現了鋪了鵝卵石的路麵,也出現了幾步一崗的黑人士兵。我估計,目的地該到了。
在半山坡上,坐落著一幢高大的房子,在滿是木質住屋的地方顯得很紮眼,我們看到,那兩名黑女往那裏走去,門口站崗的是四名黑人壯漢,對我們目不斜視。
大廳裏聚集了一些人,衣著說不是華麗,但是卻比外邊的那些人嚴謹了些,由屋頂上垂下的鐵鏈上吊著鐵鍋,上邊裝著鬆油之類,正燃著熊熊的火光,把大廳裏照得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