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的眼淚悄然掉下,他料想不到其間會有這麼多的曲折,他展開信件最後一頁,一字一字讀著蘇禾的結尾:
“相思無對錯,深情有時候。今也桃花另開,惟盼梨樹不等。搭渡搭渡,時間錯搭情橋枉渡佳人;守候守候,長安徒守風雪空候山河。是耶,非耶,這三顆苦心終有負;時也,命也,此二段真情也無愧。故事仍在,前路還長。願君無相見,免作新造化。
祝頌君安。
蘇禾敬上”
“願君無相見,免作新造化……”小懶喃喃自語,失了神。
“其實,你媽媽說得對,你爺爺、奶奶還有信中的胡爺爺,三人都沒有錯,錯的是時間,錯的是世道……”青糖也是情緒低落,失了方向。
“嗯。不過,總算知道了媽媽和奶奶她們的故事。”小懶低頭許久,抬頭卻送青糖一臉陽光。
“嗯。故事仍在,前路還長……”青糖對小懶伸出了手。
“實在對不住,當時我看了這戲本和這封信也深受感動,但終究半卷不成戲,也曾想過幫忙續寫戲本,卻想想,這半卷戲本真情太深,自己不便插手,於是就擱置下來了。”楊爺爺一臉真誠地向小懶鞠了一躬。
“楊爺爺別這樣,您替我們保存著這封信和戲本,讓我如今能夠知道我奶奶、媽媽的故事,已經是感激不盡了,真的謝謝你。”小懶趕忙回禮。
“走吧。”小懶抓住青糖的手,起身,謝別了楊爺爺和樂樂。
手裏,多了那一封信。
“回去告訴爺爺吧。”小懶緊了緊手中的信。
“決定了?”青糖輕輕跟著。
“嗯,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相信爺爺隻是等一個結果,等一句我還無恙、等一回梨花對坐,就夠了,他就會很開心的。”小懶歎一口氣。
“嗯。”
塵埃就要落定,讓風隨風,讓花落花……
而就在路上。
“小懶,你爺爺快不行了。他想聽聽你的聲音……”小懶的手機裏傳來一個低沉而急促的聲音,隱隱約約能聽見咿咿呀呀的花旦聲。
小懶手猛一抖,馬上又扶好手機,“爸,你和爺爺不是出遠門了嗎?”
“你爺爺知道自己身體快不行了,前幾天就叫我帶他去西安,讓我把半卷戲本排給他看。今天排完演出,你爺爺的氣息就弱了下來……”小懶爸爸的聲音哽咽,帶著濃濃傷感。
爺爺……
小懶打起精神,急切地說道:“快把電話給爺爺,我有話要跟他說。”
一陣窸窣後,小懶隻聽得見電話那頭微弱的喘息聲。
“爺爺。”小懶叫了一聲爺爺,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電話那頭卻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喘息。
“爺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奶奶的消息了。”小懶笑了笑,眼淚卻掉下來。
電話裏的喘息聲突然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