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鳳把那女子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並為她準備好了洗澡的熱水,又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桌上,並笑著說道:“這一件是我的衣服,還是前些日子公主殿下在長安城幫我買的,我隻穿了一次,因為我穿上有些大,正好送給姐姐穿好了,希望姐姐不要嫌棄才好。”
那女子謝道:“多謝韋鳳姑娘了,我一個落難之人,能得到韋鳳姑娘你如此照顧,實在是感激不盡,哪裏會嫌棄?”
韋鳳見那女子現在看上去沒有了剛才的拘謹,雖然還是一身破衣爛衫,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一樣,韋鳳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女子定然是大戶人家出身,那種感覺是裝不出來的。韋鳳道:“還不知姐姐芳名呢?”
那女子微笑道:“小女子姓張,小名叫小惠,你就叫我小惠好了。”
韋鳳點頭道:“好的,小惠姐姐,我先出去了,就不打攪姐姐洗澡了,記得插好房門哦!要不然的話我的學生,也就是府上的小公子友寧公子可能會經常闖進來,好了,我先走了。”
張小惠聽了韋鳳的話,心中莫名的有些傷感,“他……他都已經有了小公子了?唉,也難怪,都四年多沒見他了,現在他又做了刺史大人,怎麼可能不娶妻生子?唉?當初他為什麼要冒死救我呢?又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她愣愣的站在那裏,心中是一連串的疑問,卻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答案。
她正是當初朱溫在宋城之外遇見的那個馬車中的女子,也就是當年宋州刺史張蕤的女兒張惠,小名叫小惠。當年黃巢的人要用她當人質威脅張蕤,卻不料被朱溫給救了,事後張惠一直對朱溫念念不忘,也求著爹爹四處尋找朱溫的下落,卻一直杳無音訊,她還一直當朱溫定然死在了黃巢的人手中。
後來張蕤見朝政已不可為,就以回鄉養病為由辭去了宋州刺史的官位,回老家買了百十畝田地租給人耕種,日子過的也算清閑。
可這種安穩日子沒過兩年,各地盜匪四起,經常大白天的搶劫糧食財物,一次又有盜匪來搶糧食,張蕤急忙把妻子和女兒藏在地窖裏,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守著。盜匪來到他們家強糧食,他是做過刺史的人,也算是曾經的高官,雖然一直是兩袖清風,可家裏還是有些積蓄的。
不過做慣了官的人哪裏能見的了這種事情?他就上前給那些盜匪講理論,說道理,可那些人哪裏聽得進去那些話?反倒是把張蕤暴打了一頓之後,揚長而去。
那一次以後,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的張蕤怎麼能經得起暴打?沒過幾天就嗚呼哀哉了,張蕤的妻子李氏也跟著鬱鬱而終。這一下家裏就剩下了小惠孤零零的一個人。不過李氏臨死的時候對她說,飄香樓的吳老板跟張蕤交情不錯,讓她前去投靠。
是以小惠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又一個人回到了宋州城,吳怡紹倒也對她很好。可好景不長,一年多以前黃巢的大軍北上,攻破了宋州,吳怡紹就帶著全家人逃難,當然也把張惠給帶上了。他們是往南逃的。可沒想到南方各地也有人紛紛起事,鬧的他們四處流竄,結果吳怡紹的家人都失散了,隻剩了吳怡紹和小惠兩個還在一起,其他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