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的隊伍從濮州出發一路東進,第二天下午就發現了從鄆州出來堵截的朱瓊部隊的斥候,他們是用望遠鏡發現敵蹤的,對方根本沒有發現他們。
朱溫命大軍停止前進,從容布置,就等著敵人上鉤呢。
朱瓊派出的幾十個斥候的行動方向一直在朱溫的偵察兵的監視之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偵察兵用旗語稟報回來,所以說朱瓊的斥候跟本沒有發現任何敵人,就派出兩個人回報朱瓊,說沒有發現敵蹤,一切正常。
這已經接近到了傍晚時分,太陽已經落山,西方的天空一片火紅,殘陽似血,仿佛正預示著一場殺戮即將展開,可朱瓊根本沒有一絲提防,以為朱溫最少還要在百十裏外,所以命令部隊就地紮營。
朱溫可是帶了兩萬人的,朱瓊的區區五千人根本不夠看,更何況敵明我暗,更有利於戰場的主動權。
朱溫命葛從周當晚二更劫營,務必生擒朱瓊。
當天深夜,朱瓊正在營帳中呼呼大睡,忽然被幾聲巨響驚醒,外邊人喊馬嘶,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敵人來劫營了!可明明斥候說方圓數十裏沒有敵蹤啊?為何敵人來的這麼快?
朱瓊也不及細想,披了盔甲把長劍掛在腰裏就出來了,門外是幾個慌張的親兵也都剛剛揉著惺忪的睡眼跑過來,驚慌的道:“三將軍,不好了,敵軍來劫營了!”
朱瓊盡量讓自己平複一下心情,但他本就是一個二百五的脾氣,哪裏平靜的下來,當場就打了那小子一個耳刮子,怒道:“還不趕緊取我的長槍來,把我的‘一丈烏’也牽來……”
不一刻兩個親兵把朱瓊的戰馬牽來,兵器也取了來。朱瓊的做起叫“一丈烏”,身高馬大,通體烏黑,雖然沒有“一丈”那麼誇張,可那馬的身高絕對有兩米二以上,確實是一匹上好的戰馬。
朱瓊翻身上馬,可現在營裏已經亂成了一團,他努力想把兵力集結起來,可四處都是亂跑的己方兵丁,找到了四個都將(一千人為一都,首領就叫都將),卻見其中有三個都沒有穿盔甲,有一個還身上有傷。另外一個都將連人都不見。
朱瓊喝道:“各自帶著自己的隊伍,發動反擊!”
其中一個都將帶著哭腔道:“手底下那些校尉、小校、把總都跑散了,兵力根本集結不起來,葛從周已經帶著幾員大將衝了進來,最厲害的一個家夥用的是標槍,看見哪個人盔明甲亮在指揮的話上來就是一槍,王都將就是被他直接連人帶馬都給釘在了地上的!”
朱瓊也有些心驚,王都將也是大盜出身,身手不錯,卻怎麼被人家一招製敵,連人帶馬都給釘在了地上,可見對方那員大將的厲害。朱瓊問道:“那人是朱溫還是朱珍?”因為葛從周用的是刀,朱溫又很少出手,所以他懷疑那人不是朱溫就是朱珍。
剛才說話的那個都將道:“好像都不是,聽說那人叫李思安,是朱溫任命的什麼‘踏白將’,帶著一隊騎兵,清一色的都是投矛手,看誰不順眼就是一排短標槍投過來,立馬就給紮成刺蝟……”
朱瓊這個氣啊,對方就來了一個小將就把自己麾下的這些個都將嚇的連盔甲都不敢穿,生怕成為別人的目標,這仗還怎麼打?朱瓊怒道:“都給我穿上戰甲,召集自己麾下的士卒,跟我殺敵!”
朱瓊一回頭,對身邊的親兵道:“豎起大旗!”在古代,通訊設備極度落後的時候,打仗都是靠旗語指揮的,主帥的大旗更是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如果主帥的大旗倒了的話,估計再多的兵也要潰散。
朱瓊的大營亂成一片,主要就是主帥的大旗沒有豎起來,將士們沒有主心骨,群龍無首,當然無法形成什麼有效的抵抗。現在大旗一豎起來,果然很多將士都開始向這邊聚攏過來,形勢有所好轉。
可正在這時,敵方的一個百人隊從側麵衝了過來,借著馬匹的衝鋒把各自手中的短矛投了出去,百十根短矛夾著嗚嗚的風聲直奔朱瓊的帥旗所在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