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九、餘孤鐵、呂家四兄弟逃往地州萬裏大峽穀方向,黎叔、冷缺和夏無徹緊追不舍。
殺人須滅門,斬草須除根,這種大事容不得手軟,況且地州萬裏大峽穀雖然是人間禁地,但隻要不太深入,恐怕這幾人還能應付。
韓秋靜坐於長街之上,全身長發亂舞,那天地之間一股股元氣不斷澎湃而來,全部灌注進她的體內。溯雪念著老君清心咒,為她洗滌塵埃因果。
良久之後,她終於站了起來,朝四周一望,隻見大地崩碎,房屋倒塌,已是滿目瘡痍。
辜雀沉聲道:“他們已經逃往萬裏大峽穀,我們也是時候下去了,這一遭雖然艱難,但畢竟是要走的。”
溯雪道:“事關生死,必須要準備妥當,韓秋姑娘你恢複的怎麼樣了?”
韓秋看著周圍,雙眼微眯,直接道:“早已準備妥當,出發吧!”
幾人對視一眼,直接朝萬裏大峽穀方向而去。
萬裏大峽穀作為神魔大陸兩大禁地之一,其危險程度是眾人根本無法預料的,這種危險主要來自於裏麵奇特的生物和空間,來自於那複雜的地形和不朽劍光。
幾人之中,韓秋雖然實力最強,也不過輪回之境而已,神蠶紗又太過於耗費元氣,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能使用的。
寂滅、生死、輪回之境,對於這神魔大陸兩大禁地之一的萬裏大峽穀來說,隻不過是盤中小菜而已。
但畢竟是要下去!
因為蒼穹之怒削減命數,辜雀度日如年,現在算算,也頂多十多天時間了。
他知道,韓秋、溯雪,甚至天眼虎,都是沒有必要下去的,但他們為了自己,卻沒有絲毫猶豫便要跟著下去。
這些恩,這些情,這些義,辜雀從來不提,但心中卻是牢牢記掛!
自己正處於人生最艱難的時期,度過了這個時期,該還得還,該給的還得給。
身後是秋水河,是韓家,是青柳城。前方是茫茫的荒原,一望無際,煙塵漫天。
巨鹿山寸草不生,寸木不長,裸露的紅色岩石崢嶸桀然,輪廓壯美陽剛,聳立巍峨,仿若城池。山體本該綿延不絕,那深邃的萬裏大峽穀卻又將其一刀斬下,像是滔滔黃河之水被天塹閘門驟然截斷,雖宣泄而不出,卻有那磅礴氣勢的快感。
地州最南部靠近黃州,天氣炎熱,溫差極大,無草木,狂風呼嘯,所以才能形成如此壯闊寂寥的景象。
飛沙走石,大風嗚咽,四人並肩而行,大步而來,衣袂獵獵,長發亂舞,竟頗有一往無前之感。
畢竟是天下絕地,畢竟是赴死之舉。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看著前方那深邃的峽穀,心中熱血澎湃,燒遍全身。
此行若敗,萬劫不複,屍骨難存。
此行若成,脫胎換骨,徹底擺脫蒼穹之怒!
韓秋淡淡道:“從現在開始,容不得一絲懈怠,務必全神貫注,每一個失誤都可能讓我們全部喪命!”
殷子休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峽穀極深,越往裏走,元氣越稀薄,千萬不要浪費元氣,神蠶紗能不能絕不能用!”
辜雀點頭道:“元力石我所剩無幾,恐怕最多令諸位恢複一次元氣。”
溯雪微微一笑,輕聲道:“無妨,到時候我可以用先天道韻為你們補充元氣。”
眾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沒有猶豫,沒有怯意,直接縱身一跳,落入那深邃無邊的萬裏大峽穀。
萬裏大峽穀到底有多深無人知曉,因為內裏時空錯亂,根本不可用規則來計算。兩側懸崖是傾斜而下,眾人倒是可以落腳,隻是剛剛走進,那一股凜冽的寒意便席卷而來。
眾人打了一個冷顫,辜雀望了一眼天空,沉聲道:“穀底終年無光,寒意朝上襲來,令整個峽穀各處都寒冷無比,嗬!這個溫度,若是凡人在此,恐怕已然凍死了。”
韓秋麵無表情,緩緩道:“朝下走,天眼虎懸於上空觀察情況,我們四人背靠背,朝四個方向,隨時準備迎敵!”
殷子休沉聲道:“走!”
幾人頓時朝下走去,路很陡,並無草木,也無土壤,堅硬的岩石被寒意凍住,棱角鋒利如刀。稍不注意,便要被割破皮膚。
越往下光線越暗,寒意越重,眾人把元氣運轉至瞳孔,朝下望去。峽穀依舊深不見底,無數亂石堆積在峭崖之上,那裸露的石壁發黑,似乎在微微鼓脹。
天眼虎眼神最好使,頓時不禁叫出了聲:“不對!這些岩石好像在膨脹!”
聲音傳向四周,響起陣陣回聲,韓秋臉色一寒,不禁咬牙道:“你給我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