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豁然回頭,看到的不是呂騰風的手掌,不是那狂暴的元氣,也不是那即將死亡的感受。
那是一道偉岸的身影!
足以讓人流淚的身影!
他的背很直,如劍,如鬆。他的肩膀很寬,像是可以撐起所有的擔當。
他的身體並不是很強壯,但是卻可以擋住一切狂風暴雨。
在他的背後,是那麼的讓人安穩,甚至幸福。
溯雪已然淚流滿麵,她或許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但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動她。
而呂騰風,卻一臉驚異地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抬起頭看著前方這道身影,不禁道:“你、你擋下了我這一掌?”
辜雀站在原地,身影筆直如劍,全身金芒和黑氣不斷澎湃,額頭黑紋猙獰無比。
他這才睜開雙眼,瞳孔透出黑白兩道截然不同的金黑之光,元氣混亂無比,陰陽二氣不斷排斥,口中還溢著鮮血。
呂騰風看到這一幕,頓時便笑出了聲:“陰陽逆亂,神魔難分,你現在是走火入魔的狀況,能保證自己不死就謝天謝地了,還出來救她?哈哈哈哈!”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眼中時而清明,時而迷惑,時而溫和,時而殺意沸騰。
沉默了頃刻,他忽然喃喃道:“她是溯雪。”
聲音極為沙啞,說話也極為艱難,像是在強行保持理智,像是在承受著陰陽逆亂的痛苦。
而這一句話,卻頓時讓溯雪呆住,看著辜雀的背影,眼淚刷刷而流。
她是溯雪......
她是溯雪......
她的腦中一直回響著這一句話,那沙啞的聲音,那艱難的語氣,帶著迷惘,又帶著堅定。
她痛哭出聲,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她知道,這一句話自己永遠也忘不了了。
這一句話,值得讓自己為他做任何事!
呂騰風卻是大笑出聲,猙獰道:“好!不愧是年輕人,都這等生死關頭了,還想著兒女情長。”
辜雀眼中清明閃過,淡淡道:“你不懂。”
“我不懂?哈哈哈哈!”
呂騰風大笑道:“我當然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天下女人那麼多,你卻偏偏找了個這種,哭哭啼啼,像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要來何用啊?哈哈哈!”
辜雀眼中一片清明,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天下女人那麼多,溯雪隻有一個。”
他全身的氣息開始平穩,像是從這一個名字之中獲得了力量一般,額頭的黑紋漸漸平靜下來,金光也漸漸把黑氣壓製住。
他看著呂騰風,冷冷道:“天下美貌女子多如牛毛,溯雪卻隻有一個,這個名字能讓我去為她付出,但其他人不行。”
“你說她哭哭啼啼像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可我覺得她很堅強!”
溯雪抬頭,不禁朝辜雀看去,隻見他背影寬闊,像是擋住了一切。
辜雀死死盯著呂騰風,緩緩道:“她無父無母,被人仍在淩汛冰河之上,天寒地凍,恰巧被路過的道士撿起,帶回了玉虛宮。”
“她為了報答恩情,日夜刻苦修煉,風雨難阻,堅持整整三十年,誰比得過她?”
“她被師傅出賣,被同門陷害,毅然逃出山門,遠走神都,這份勇氣誰能比得過她?”
“她見我被人誣蔑,不惜自破宮砂,自毀清白,幫我洗清冤屈,這份善良誰能比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