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在這樣一股無上威壓麵前,一切都像是微不足道。
一切,全部湮滅!
隻是當那數百個黑色羅盤轉動,在空中忽然又組合成一個個陣圖,像是按照某種天道奧義排序,竟然發出轟隆之聲。
天老神色凝重至極,不禁暴喝道:“喚醒沉睡數萬年的大道陣法,喚醒當年不朽的意誌,以無上威壓,無上道則,蓋壓無上不朽!蘇醒吧!大道陣法!”
梵音洪聲,如驚浪滔滔,激蕩於天地之間。
於是那無數根紫色的鐵鏈忽然顫抖起來,其上無數篆刻的符文竟然一道道亮了起來,另外一股無上的威壓正在橫生而出。
不朽之間的對峙,根本不是螻蟻可以仰望,辜雀駭然回頭一看,隻見那一道道粗如人體的鐵鏈已然化作無數道紫色的狂龍,在虛空之中糾纏扭曲,發出一聲聲可怕的咆哮。
於是虛空在瞬間破碎,接著化作齏粉,混沌衍生而出,一切都在湮滅。
每一道紫色的鐵鏈,似乎都可以打破一切,而無數道鐵鏈糾纏,又形成嶄新的陣法戰圖,那是眾人無法理解的奧義,是無上不朽留下的道則。
金色的心髒鼓脹,不斷跳動,每一次跳動,似乎都有一股澎湃的金芒激蕩而出。
金色虛影毫不畏懼,一連踏出數步,每一步踩在地上,似乎都令天地顫抖。
“數萬年了,我的心髒早已恢複了生機,大道陣法,已然鎖不住我了!”
他說著話,忽然仰天長嘯,滔滔金浪自他體內席卷而出,竟然在瞬間衝破天地,整個太初山脈在瞬間開始坍塌起來。
天老豁然回頭,不禁寒聲道:“你以為大道陣法真的可以鎖住他嗎?這九百九十九根無上道則秩序鎖鏈,已然支撐了數萬年,它早已在崩潰的邊緣,若再不走,金色的心髒掙脫出來,那就是天地毀滅之威!”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毫不猶豫,直接轉頭便逃。
隻是他親眼看見,那糾纏咆哮如狂龍的紫色鐵鏈,已極速朝金色的虛影抽去。
打碎天地的力量打在金色虛影的身上,卻隻是泛起淡淡的金色漣漪,接著,鐵鏈便開始崩碎起來。
原來,無數年的休養生息,太初老祖已然在複活的邊緣了。
當他的心髒掙脫之時,他就可以真正降臨在這片世界。
而那時,整片世界都將因此而顫栗!
當他穩穩落在太初島大地之時,另外一道身影已然極速飛出,赫然是滿頭大汗的天老。
他大手一揮,泣血刀、黑白雙環和黑色的銅棺齊齊朝辜雀飛來,它們早已黯淡無光,在無上不朽的威壓下,像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
辜雀連忙伸出雙手接住黑白雙環,並把銅棺和泣血刀收起,抬頭看向天老,還未說話,天老已然厲聲道:“你混賬!”
他臉上大汗積累如豆,密密麻麻布滿整個臉頰,溝壑縱橫,皺紋橫生,於是怒意愈發澎湃。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惹誰不好你去惹他?他一眨眼就可以讓你毀滅一萬次你知道嗎?若不是我及時趕到,若不是提前有數百個篆刻好陣紋的羅盤,若不是銅棺古怪,若不是恰好有大道陣法在,我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將被無上的威壓化作齏粉。”
天老顯現出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激動,一個睿智而深邃的老人,在此刻也盡顯慌亂,甚至趴在地上猛喘粗氣。
而他話音剛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已然傳遍天地,兩人駭然回頭而望,隻見綿延數百裏的太初山脈,竟然透出無盡的金芒。
金芒如劍,輕易把山體切割,把虛空破碎,整個太初山在幾個呼吸之間化作齏粉,唯有漫天煙塵席卷。
而狂風起,空氣嘶咽,又令煙塵俱淨,天地之間,九百九十九條紫色的鐵鏈狂舞如龍,發出一聲聲可怕的咆哮,正瘋狂朝金色虛影而去。
而金色的虛影,則是背脊筆直,一步跨出的同時,身影化作萬丈之高,頭頂蒼天,腳踩大地,偉岸的身影猶若巨山,那是一個無上不朽的尊嚴。
辜雀兩人呆若木雞,眼睜睜看著那高達萬丈的身影朝鼓脹不停的心髒而去,然後一口將其吞下。
下一刻,他已然忍不住仰天長嘯,無數的金芒澎湃而出,虛空之中像是陡然生出了一片金色的大海。
巨浪滔天,激蕩於寰宇,虛空被衝得支離破碎。
無數道紫色的鐵鏈如海中蛟龍,騰飛穿梭,卻已然沒了剛才的光澤。
一個偉大的生命,一個震古爍今的天驕,即將降臨在這片大地之上。
而這片大地,竟顯得如此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