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死?”
神秘青年勃然而起,手中長刀如電,刷地一聲刺破空氣,又在空中轉換軌跡,一氣嗬成,速度快到極致。
強壯男子狂笑一聲,大手朝前一抓,掌心元氣澎湃,結成光幕,強大的力量直接讓神秘青年連退數步。
他冷冷道:“我不是找死,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們,練武就是練武,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都是浮雲。”
他朝辜雀看去,不屑道:“一個行將就木的說書老頭,靠嘴皮子騙點錢養老,你們還真就信了他胡謅了?”
神秘青年沉聲道:“是不是胡謅我心裏有數,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強壯男子道:“不錯,你要做什麼我不管!但我董武必須要維護武者的尊嚴,不能讓這糟老頭子在這兒胡言亂語,紙上談兵。”
他說著話,竟然直接朝辜雀走來,寒聲道:“你是老人,也不會武功,我不對你出手,但你今日不承認你胡謅,也休想走出這個客棧!”
於是所有人都朝辜雀看了過來,白衣女子麵帶笑意,神秘青年眉頭緊皺,唯有寧不悔盤坐在地,雙眼緊閉,動也不動。
無數人看來,其中自然不乏惡意目光,這樣一股壓力,卻並未讓辜雀有所慌張。
他隻是輕輕一歎,渾濁的目光之中隱隱閃著金芒,緩緩道:“故聖地會武之必要,不在於論輸贏得失,而在於需要這樣一個東西去維持眾人心中的信仰。他們會為了這個信仰,跋山涉水,領略河山,其目的是開拓人的格局和眼光,讓人心胸開闊,以至於包容萬物。”
他看向眾人,慨然道:“眼光和格局,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如眼前這位壯漢,元氣渾厚,招式成熟,大開大合之間,極具壓迫力。”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隨即道:“但力有上限,招有盡時,當二者到達極致,他便無法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因為他不明白什麼是道。他已然是初窺輪回,但卻依舊隻論武,不論道,目光所及,便是世界大小,若不能打破桎梏,此生終究無法超越輪回。”
聽到此話,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而董武則是氣得一聲大吼,厲聲道:“老匹夫!你恐怕是在找死!今日我......”
辜雀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忽然朝神秘青年看去,微笑道:“他初窺輪回,你生死巔峰,你是否能與之一戰?”
神秘青年沉聲道:“與之交鋒,我絕不會敗。”
辜雀道:“你能敗他嗎?”
神秘青年搖頭道:“隻分勝負,我沒有把握,若論生死,我必殺他於刀下!”
“好大的口氣!”
董武大聲道:“你莫非以為你能跨境殺我?天下還沒有這樣一個人!”
辜雀卻是沒有管他,隻是對著神秘青年笑道:“既然各自不服,不妨一戰如何?”
董武眯眼道:“若我勝,我要你這老頭跪下磕頭,說自己是胡言!”
辜雀道:“若是你輸?”
董武道:“我任你處置!”
辜雀看向神秘青年道:“你可願意?”
神秘青年皺眉良久,直接拔刀,沉聲道:“無所畏懼。”
辜雀笑了起來,緩緩道:“你刀法精湛,雖為圓滿,難禦風雷,但根基牢固,厚積良久,若是真正領悟刀道,未必不可跨境殺敵。”
說到這裏,董武已然一掌朝神秘青年拍來,掌心元氣狂暴,並未外放,但那一股掌風已然撕碎了四麵桌椅。
氣勢浩蕩,眾人驚退不已,而寧不悔則是猛然站了起來,眼中光芒爆射。
她看向辜雀,剛要說話,辜雀已然道:“好好看,好好學,機會並不是很多。”
寧不悔深深看了辜雀一眼,臉色古怪地點了點頭。
神秘青年持刀退後一步,接著又反殺回去,刀如殘影光電,剛猛浩然卻又變幻無窮。
但每一刀出,都被董武鐵掌擋住,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那鋒利的長刀竟然與手掌擊撞出火花來。
隻是在這一刻,境界之分頓時顯露出來,神秘男子刀法剛柔並濟,變幻無窮,但元氣不如,終究無法與之匹敵。
如果不是他身體強大,抗壓能力強,恐怕已然敗下陣來。
辜雀有理由相信若是論生死,這孩子可以用驚險殺招製勝,但公平比武,卻是被境界壓製。
跨境敗敵,本就艱難。
辜雀輕輕道:“你以軟刀行剛猛之招發,是剛柔並濟沒錯,但目光應該看得更加深刻。剛屬陽,柔屬陰,剛柔並濟,即陰陽並行。而對方大開大合,乃是霸絕之道,此時此刻,你便當棄陽從陰,以柔克剛。”
神秘青年身影一震,右臂忽然柔和起來,速度變慢的同時,手腕急轉,以刀為鞭,棄刃而用刀身,在董武手臂之上輕輕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