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參與網絡謠言傳播的內在機理及引導
新媒體
作者:李桂芹
問題的提出
在眾多網絡謠言事件中,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是:知識水平較高、媒介使用能力較強的大學生,成了很多網絡謠言的助推者,甚至是直接製造者。因而,研究大學生參與網絡謠言傳播問題具有重要價值。
有關謠言的研究,國外大致形成了兩大視角:傾向個體主義的心理學視角以及傾向群體主義的社會學視角。①在我國,有關網絡謠言的研究大致形成了兩種路徑:其一,從網絡媒體的特征研究網絡謠言的生成機理;其二,從社會結構層麵研究網絡謠言。但從個體與群體關係層麵研究的尚不太多,本文在這方麵予以嚐試。
在概念上,“謠言”與“流言”、“傳言”較為相似,但“謠言”在動機上與“流言”、“傳言”存在本質區別,不過由於它們的最初動機難以確定,②再加上有些被稱為“謠言”的不確切信息,事後被證實確有其事。因此,本文將“謠言”、“流言”、“傳言”等統稱為“謠言”,並將“網絡謠言”界定為“在網民中廣為流傳的未經證實的對現實世界的假想”。
大學生參與網絡謠言傳播的內在機理
機理一:真相假定與風險預警。在全球風險社會的背景之下,規避風險成為最求理性的社會主體的日常選擇。但由於信息不對稱,普通民眾的信息比對和核實能力比較有限。雖然大學生在這方麵的能力相對較高,但由於事件的緊迫性和重大性,他們也很難核實信息。例如,2011年10月20日,重慶某大學生皮某某在百度重慶吧以“針ci事件居然鬧到重慶了”為題發帖,網民隨即瘋傳並引發民眾恐慌。該網民事後聲稱:在與母親的一次通話中得知,家鄉發生毒針紮小孩事件,母親一再叮囑注意安全,他將此信息發至論壇,本想好心提醒別人,沒想到給社會造成了負麵影響。
其實,對於這名學生而言,核實此信息是有極大困難的。從個體理性的角度而言,假定事實真相並進行風險預警,比不假定真相、不進行風險預警,所獲的收益要大,那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就會產生。所以,他的行為在相當程度上是對社會風險的預警,但是,個體的理性往往會導致群體的非理性。
機理二:吸引眼球與身份重構。長期沉浸於“父愛文明”的大學生,代表著某種逆轉權力結構的新興力量,而以網絡為代表的新興媒體,賦予了他們重構社會關係的機會,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帶來了代際關係的文化反哺。然而,作為急欲衝破“父愛牢籠”的大學生群體,由於理性精神的不穩定和不成熟,在追求進步的過程中難免遭遇挫折。
例如,2013年7月2日,廣西一名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在微博發帖稱:廣西藤縣新慶鎮非法開采稀土引發民眾抗爭,相關部門介入並朝民眾開槍,呼籲媒體關注。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熱議,但該消息嚴重失實。事後,該大學生稱為了引起關注,將道聽途說的信息加以編造形成了上述消息。此個案的發生,具有複雜的社會原因,首先,當地確實發生了官民衝突;其次,當地村民的利益訴求無果。而僅從大學生角度而言,她具有明確的環境公民意識,而且有為弱者維權的人文關懷意識,但是,由於理性精神的不足,采用了網絡謠言這種畸變的抗爭方式,盡管達到了引起公眾關注的目的,自己卻付出了不必要的代價。
機理三:焦慮傳染與後果無知。由於生態危機、食品安全、自然災害等事件頻發,增加了民眾對未來風險的感知和焦慮。大學生信息傳播能力強、對社會的變化敏感度高,而且近年來他們麵臨的升學、就業壓力越來越大,在此情況下,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端,常常會誘發他們的焦慮情緒。但個體勢單力薄,而通過焦慮傳染可使問題引起集體重視。因為,網絡謠言可以促使個體消除疑慮,並讓集體來解決問題。另外,由於大學生對謠言後果的無知和對後果判斷的忽略,使謠言傳播並無多少前期的思量和阻攔。
例如,2013年4月25日,南京一名女大學生在微博散布“禽流感導致十多人死亡而且消息被隱瞞”的謠言。盡管有網民對其質疑,但她仍表示此消息為內部醫生所說。後經調查,該大學生今年即將畢業,自身對禽流感格外焦慮,但身邊人對其並不在意,為了讓他們重視,就編造了上述謠言,而且其本人之前對此行為的違法後果並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