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聞言不禁壓低了聲音開口：“那夫人預備……”
李氏：“去把舒婉叫到我房裏！”
“奴婢遵命！”
……
舒曼沒有帶墨玉，慕容瑾也將隨身伺候的侍從，屏退到了一旁，侯府後花園的暖庭之中，隻剩下她們兩人，坐在棋盤的兩邊。
慕容瑾執一枚白子，卻並不急著落下：“五小姐難道不謝謝我麼？”
舒曼正坐在慕容瑾的對麵，神色寡淡如深潭古井：“王爺可知，你今日的舉動，已經給我帶來了麻煩，要我怎麼道謝？”
“哦？”
慕容瑾聞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本王可是在你父母親的麵前表明了我與你的交情匪淺，日後他們再想找你麻煩時，多少都會顧忌一下本王的麵子，不知道，這麻煩是從何說起？”
舒曼連個眼睫毛都沒賞給他，涼涼開口道：“王爺早就將我調查的一清二楚，怎會不知，我和大夫人之間的恩怨。舒淵或者會顧忌著王爺的麵子，可是這侯府後院，說的算的卻是大夫人，王爺覺得，您的麵子大到，能夠伸到這侯府後院的吃喝拉撒上？”
她就不相信，慕容瑾這麼心思縝密的一個人，會想不到這一點。分明，就是故意的！
舒曼毫不留情的拆穿，卻並沒有讓慕容瑾的臉上有一丁點尷尬，反而笑的愈發從容：“憑五小姐的聰慧睿智，大夫人又何嚐為懼？若本王猜的沒錯，大夫人原本要送進宮的人是二小姐，而五小姐既然已經另有她選，恐怕已經準備好，不日動手了吧。我今日之舉，不過是助你一臂之力，讓這一天早些到來而已，難道如此，五小姐也不願謝我麼？”
看吧！看吧！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隻是……
舒曼看著慕容瑾已經落在棋盤上的那枚白子，片刻，執起黑子也落於棋盤之上，剛剛好將慕容瑾的下一步路堵死：“錦上添花故應感恩，雪中送炭也當報答，可王爺此舉既不是錦上添花，也不是雪中送炭，卻還在這裏求謝？”
意思就是，沒人求你，你自己畫蛇添足，還舔著臉來要感謝，世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慕容瑾是見識過舒曼的伶牙俐齒的，隻是沒想到，她不講起情麵來，也是這麼幹脆、毫不留餘地。隻是抬眸間，看見她一襲白衣素容，不施粉黛又極為冷淡的模樣，一時間，竟和此刻暖閣外蕭瑟的景致融合的毫無違和感。
無形中，仿佛有一股沁涼，猝不及防的竄至心底，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驀地，慕容瑾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沉，半晌竟然都沒有做出動作。
察覺到慕容瑾的異樣，舒曼不由得微微抬了抬頭：“王爺怎的不落子？”
她一開口，聲音也是淡淡的，卻讓慕容瑾的心緒在這一刻驟然間恢複，他凜了凜心神，斂去眼底複雜的情愫，淺然一笑：“五小姐，一月之前，你在護國寺內對本王說的話，可還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