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藥廬,黛淩便和波爾冬策馬而去了,也難為波爾冬隻有一刻鍾的時間卻將他的那匹馬上裝得滿滿當當的。
“老爺,這樣好嗎?”看著黛淩遠去的身影,端木蓉蓉問道。
“怎麼不好呢?莫非要告訴黛淩再不啟程就來不及了?南宮澤宇危在旦夕?她剛剛曆盡千辛萬苦回到中原,怎麼忍心在這個時候再說出這種話呢?”歐陽赤雲也是無奈。
“唉,淩兒也是個苦命的丫頭。怎麼就有那麼多的磨難呢?”端木蓉蓉似乎有幾分不忍心。
“自古如此,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看那丫頭的造化吧,咱也是能幫就幫,幫不上的也是無能為力啊。”歐陽赤雲跟端木蓉蓉站在一起,這話中包含了多少無奈,多少辛酸。
此時的鐵木城外的軍營大帳中,“淩兒,淩兒。”南宮澤宇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師傅,父皇什麼時候能夠醒來?”不用問說話的自然是南宮謹。
這一年多的曆練,他已經變得同南宮昀一樣皮膚黝黑了,猛躥的個頭兒使得他倆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年。
“沒辦法,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即便南宮小子能清醒過來,恐怕沒個一兩年也不能上戰場了。隻是這話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去的。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恐怕南離立馬便會軍心大亂。”陸宗明心裏十分無奈,南宮澤宇被槍刺穿了右胸,能夠活命便是奇跡。
“師傅,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南宮昀猶自不信。
“好了,別騙自己了。就算沒有盡得我真傳,莫非你們就看不出來,能活下來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嗎?聽天由命吧。”陸宗明對這兩個孩子真是疼到骨子裏,但凡有一線希望,陸宗明也沒想過要放棄,但眼下便是他也無能為力啊,倒不是自負,試問‘神醫鬼手’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有信心將南宮澤宇從死神手裏拉出來呢。
“隻是,師傅,如今大軍已經停留半月了,如何能瞞得住啊?”南宮謹心急如焚,於公於私都讓他稚嫩的心靈受到了空前的考驗,隻是現在母親不在,身為長子他挑起重擔義無反顧。
“謹兒,眼下隻能拖上一陣是一陣了。且看吧,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呢?”陸宗鳴說得話過於冠冕堂皇了,隻是哪裏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好想呢?除非有奇跡,這一仗,陸宗鳴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群龍無首,南離已經必敗無疑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黛淩早在一年前就失蹤了,如今還有什麼能挽回當前的敗局呢?
眼下北朝還沒有看出端倪來,當時盡管南宮澤宇受了重傷但他咬牙堅持,硬生生地挺了下來,正是如此才硬生生地拖得傷勢更加嚴重,一躺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沒有出現,軍中已然有謠言傳出了,隻是有武勇等人壓陣,一時倒沒出什麼亂子,南宮謹、南宮昀如今也堪當南宮澤宇的左膀右臂了,在軍中享有盛名。但到底還是年幼,能為先鋒難為將帥,還需要成長,不然也可以將南宮澤宇的擔子接起來。
終究是要功敗垂成了嗎?陸宗明暗地裏不知歎了多少氣。
“師傅,父皇都這樣了,母後什麼時候會來呢?”南宮謹終於想起來他的母親早已生產完畢了,這種時候怎麼還不來呢?難道母親隻要妹妹不要自己和弟弟了嗎?
這個問題倒叫陸宗明不知如何回答了,若是眼下告訴兩個孩子真相,那該是多麼殘忍?南宮澤宇已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黛淩卻是在一年前就失蹤了,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也隻好想著再拖一拖,萬一出現個什麼奇跡,萬一南宮澤宇可以好起來呢?這有誰說得清楚呢?別人也就算了,他家都能算奇跡專業戶了,哪裏那麼容易就死了,之前不是也是多少次都要死了,還是堅持活下來了嗎?陸宗明一邊安慰著自己,給自己找借口,一麵對著兩個孩子道,“已經飛鴿傳書給你們母親了,很快就能來了吧。她比你們要著急地多。”
“她多麼疼你們,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嗎?要是讓她聽見這些話,她不知該有多傷心了。”陸宗明板起臉來。
“師傅,對不起。我錯了,母後最愛我們了,母後一定是在趕路了,我們再等等就好了。母後一定會有辦法讓父皇醒過來的,母後也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麵前的難題的。”南宮謹難得地露出幾分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