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沒有完全睡去,她隱約中猜到了什麼,所以霍啟昇前腳剛進門,江陰後腳就睜了眼,她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什麼也沒問。
霍啟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在她床前站了很久,見江陰翻了個身,霍啟昇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已經派人去了商家,會盡快把江淮的遺體運回來。”
誰知江陰聽見這件事,突然暴怒起來,繃著臉猛然坐起來,氣憤的看向霍啟昇:“江淮不會死!”
霍啟昇知道她不願相信這件事,還是柔著聲音說道:“江陰,那可是二十一樓。”
不管他怎麼說,江陰都捂著耳朵不願接受這件事,她閉著眼霍啟昇說的一切她都聽不見去,整個人在床上縮成一團,霍啟昇拿她沒辦法,想起醫生的話,還是覺得讓她先冷靜下來,反正接下來的事兒也不急,隻要江陰還在他的手中,霍啟昇有的是時間。
他讓下人去熬了粥,耐著心思喂到江陰嘴裏,她不吃,霍啟昇也不強求她,等到粥涼了,就派人又重新做一份,極其的富有耐心,江陰看不得他在自己眼前晃悠,索性躺在床上閉了眼,眼不見心不煩,但霍啟昇偏要自討沒趣,像是裝作看不懂江陰的嫌惡,在屋裏忙來忙去。
商家。
晚飯的時候,商政突然收到一個包裹,他看了一眼,眯眼問了句。
“裏麵是什麼?”
送話的下人也不知道,托著包裹回了句:“霍先生說商總看一眼就知道了……”
恰巧商越也在,他掃了一眼,示意讓他打開。
包裹被拆開的一刹那,屋內的人都震驚了,商夫人捂著唇胃裏翻湧,連嘔了好幾聲,商政也冷著臉讓他們把蓋子合上,隻有商越,從頭至尾他都是十分冷靜的盯著盒子裏的東西,臉上一閃而過的戾色,把東西從那人手上拿了過來。
“愣著幹嘛?還不趕快扔出去!”
商政冷喝一聲,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掛上幾絲怒意。
倒是商越,他看著那個盒子,出聲攔下了:“把他葬進商家的墓地裏。”
“胡鬧!”
這話一出,商政第一個不同意,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對商越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商家墓園裏葬的都是列祖列宗,你把這麼個東西葬進去成何體統。”
商越抬頭看他,無比冷靜的說了句:“這是我跟江陰的孩子。”
“可他是個死胎!”
商政不可能由著商越這麼胡鬧,雖然說他把公司全權交給了商越接管,可唯獨有這件事他不肯讓步:“公司的事兒我可以不管你,但是這件事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商政撂下話,摔了筷子走人,餐桌上隻剩下商越一個人,經過這麼一檔子事,還有誰能吃下這頓飯,商越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很久才見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魏清。
“越哥。”
“給霍啟昇個回禮……”
霍啟昇給了他這麼一大個驚喜,商越說什麼也要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回禮不是嗎。
霍氏這幾天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不僅東躍進行了宣戰和行業內的打壓,還有另一股不明的勢力探進了霍氏內部,這讓霍啟昇找不到根源,整天忙得焦頭爛額,雖然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個結果,但沒想到會這麼棘手,而且商越不知道跟什麼人聯手,斷了霍氏所有的生意來源,一時間讓他有些孤立無援。
說實話,江陰接到傅承栩電話的時候很意外,她以為傅承栩要跟她談論江淮的事兒,冷著臉說了句我沒空,正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被傅承栩叫住了。
“我找你不是說江淮的事兒,”電話那頭頓了兩秒,繼續說道:“霍啟昇人在我這兒,你不來看一眼嗎?”
江陰眯眼看了眼窗外,語氣裏都是冷淡:“傅先生跟霍啟昇的事兒好像輪不到我插手,既然是你們兩個的私事,我想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天知道江陰會這麼無情,她根本就不在意霍啟昇的死活。
傅承栩抓他算是抓錯人了,不過這倒是沒讓他放棄,傅承栩輕笑兩聲,繼續說道:“你對霍啟昇不感興趣,那江淮到死都不願交出來的啟源轉讓書呢?”
“你什麼意思?”
江陰皺眉,搞不懂傅承栩這又是玩哪出。
“沒什麼意思,隻是想約江小姐出來談些事罷了。”
傅承栩也是受人之托,他把地點約在了京都的一家酒樓裏,困了霍啟昇好久,就等著江陰送上門來。
霍啟昇的死活她可以不管,但是啟源是江淮的心血,江陰不能坐視不管,她理清頭緒,無奈的鬆了口還是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