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石二鳥(2)(1 / 2)

話分兩頭,那邊陰謀對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邊黑雲壓城城欲摧,一場腥風血雨正鋪天蓋地襲來。

是夜,一行人泛舟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水光月光映在水中,一時之間實難分辨哪兒是水哪兒是月,美輪美奐的畫舫上掛著數盞白色的孔明燈。

“你沒有許願的事情嗎,怎麼不寫一個燈聯?今兒風很足,這燈可以飛很高,願望很容易實現的。”李老爺指著空中高懸的孔明燈,不解的問。

自那日與娘親詳談之後,茯苓對他的態度變為了若即若離,再不特意去討他歡心,甚至有些躲著他,就如此刻她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我本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人,不知道該在孔明燈上寫些什麼。”感受到他的逼近,她挪了挪身子,抬起頭,明眸流轉,苦笑。

李老爺試探的口吻不難聽出來,“我從沒聽你說過你爹娘,能教出你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吧。”

茯苓擺弄著角落處的楊木雕架,仿若沒聽到。

這樣的忽視,頗令人難堪,李老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到了極點,訕訕的問:“你的父母讓你不齒還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感受到他逼人的目光,茯苓盈盈站起,目光從他臉上淺淺掠過,態度恭謙有禮,“李老爺暗指什麼?”

李老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比起剛剛的尷尬,此刻她的反詰更讓他找不到台階下。

茯苓莞爾一笑解了圍,笑容裏幾分哀愁幾分無奈,“他們是有些不尋常,可我倒希望他們隻是平凡人,這樣我或許還能感受一絲家的溫暖。榮華富貴又怎樣,整天活在算計中,不過是困在金籠子裏鳥兒罷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明明早已看清楚,偏還要一頭紮進死胡同裏。

“隻要你願意,便可以遠離金籠子,不是嗎?”李老爺不再有意刁難,嘴角輕揚,浮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過來隨便寫個祝福也好。”

人若能自己把握命運,便不會生出這些無端惆悵了。

茯苓端起筆,想了片刻,在潔白的長明燈上寫下幾行蠅頭小字:“願卿莫有長門憂,琉璃金瓦鎖清秋。如煙往事俱忘卻,相逢一笑泯恩仇。質本潔來還潔去,一抔淨土掩風流。”

點燃燈油,放飛。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很在意的,雙眸圓睜,望著在風中搖擺不定的孔明燈。願望,不管承不承認,誰人都有。

“那盞孔明燈做的不好。”將畫舫上最清淨的一角上演的一切盡收眼底,眼見孔明燈被長風卷入河中,武明德重新取了一盞孔明燈,走到她身邊安慰道,“不如你重寫一盞。”

“不了,天意如此吧。從今後那個淡泊名利、雲淡風輕的茯苓,怕也隨著落在水中的孔明燈一起凋落了。”最不想參與攪和是非中的人,總是生生被拖入那翻湧著不見底的暗流。聽著四周呼嘯而過的風聲,茯苓聲音哀傷而又清冷。停了停,她收起心神,問,“你寫了什麼?”

武德指了指飛得略高的那盞孔明燈,笑道,“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一位纖細的婢女端來新鮮的瓜果,在武明德的提醒下,茯苓手中伸手去接果盤。正當她準備接下果盤的瞬間,一隻匕首直直的刺向站在她身邊的李老爺。茯苓隻覺背後一股衝力,有人從後麵用力將她撞開。沒等她回過神來,便是匕首刺進左肩的沉悶聲,鮮血頓時浸透衣衫,劇烈的疼痛襲來,她直挺挺的向身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