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抵死相逼(1 / 2)

庭院裏片片楓葉飄落下來,打在她臉上生冷,一陣風吹來,茯苓清爽了些,收起悲傷,抬起頭看向穀天祈,嚴肅的問,“不管我如何做你都不會救他,對不對?”

“對,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不改變主意,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穀天祈狠狠的瞪著她,眼眸中似有火在燒。

“自暖杯!”武明德突然插話,見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一語中的,“當初茯苓答應同我聯姻,就是因為自暖杯在我手上。如果你同意醫治皇上,我願意奉上自暖杯。”

“真難為你對我還曾有過這份心。”穀天祈朝著茯苓一瞥,浮出一絲悲涼的笑容。茯苓也在偷偷窺視他的臉色,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還請寒醫看在茯苓對你的一片真心,和價值連城的自暖杯的份上,高抬貴手暫時放棄仇恨,醫治皇上,救國於難!”武明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看似深明大義,其實他是有私心的。他日皇上蘇醒,論功行賞時,他便有機會得到一官半職,失去區區一個隻是擺設的自暖杯太合算不過了。

怪不得都說商人無情,因為隻有商人,還能在緊要關頭,權衡利弊,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我沒有那麼偉大,誰做君主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天下大亂,我依然可以獨善其身,在我的寒衣島上逍遙生活。我苟延殘喘就是為了報仇,大仇得報,我還會在乎生死?自暖杯自然對我而言一文不值了,我為什麼要救他?”穀天祈輕描淡寫地推個一幹二淨。

“那……那好吧,武公子,我們不必強人所難了。”剛剛燃起一絲希望,孰料是一場空,茯苓眼神黯淡了下來,低低地說著,滿腹的茫然和委屈,她強忍著才沒有發出哽咽之聲,“請你把我娘的遺物——那柄匕首還給我。”

穀天祈默默聽著若有若無的低泣,不疑有他,隨即將淬毒匕首扔到她麵前。

她撿起匕首,擦拭了好幾遍,淚水洶湧而下,滴滴抵在冰冷的兵器上。經過一番權衡,她最終下了決定。她要賭,拿自己的命做賭注,賭他不會如此絕情?她不清楚如今有多大的機會能賭贏,可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恩怨糾纏如浮雲般在她眼前掠過,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她後悔了。命運讓他們相遇,卻未曾告訴他們,他們最終會互相算計,結局最終是從此蕭郎是路人。將來若怪,隻能怪上天不作美,沒有讓他們在最好的時機遇見。對的人,卻不是對的時機。

她不知道會不會賭贏,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不管他相信,還是不相信,她想再告訴他一次,不是她逼死的雲清,“我沒有逼死雲清。”

穀天祈目光灼灼,繼而冷笑,“你何時變得如此虛偽、心機深沉,欺騙我就能讓我幫你救他嗎?難不成你的意思是雲清故意自戕設計你?真可笑,雲清她肚子裏孕育著孩子,如果不是你以我的命相要挾,她怎能自戕?”

“鏤金發簪是她送給我的,憑什麼你覺得在鏤金發簪中動手腳的人一定是我,就不可能是她嗎?”茯苓用沙啞的聲音無奈的分析。

“茯苓,雲清已被你逼死了,你還這樣詆毀她的名聲,不覺得羞愧嗎?當日,你大婚將至,她當你是好姐妹,特意拉我上街買禮物送你,她臨死之前還讓主子不要怪你。你不念舊情,逼死了她,現在竟然這麼汙蔑她?”沒等穀天祈發話,陸英已經厲聲反駁道。

茯苓把玩匕首的動作愈來愈緩慢,再沒有任何辯駁,沒人知道此刻她心裏想些什麼。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玩弄了所有人。

看得穀天祈幾乎要發飆時,她卻一改緩慢動作,麻利的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左胸。頓時,左肩上的血跡暈開,像一朵很美的紅蓮。她輕咬著下唇忍住疼痛,但卻遏抑不住盈滿眼眶的淚水,顆顆晶瑩剔透如珍珠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打在了穀天祈的心尖上,激起圈圈漣漪。

穀天祈鬼魅的湊近她,嘴角忽地勾起一個極端詭異的笑容,右手猛然一揚,封住了她的周身穴道,血頓時止住了。毫不疼惜的手勁痛的茯苓連連咳嗽,淚水隱隱掛上眼瞼。

“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交出解毒藥方嗎?”穀天祈狠狠攫住她的下巴,一臉陰騭的說,“不要仗著你體內殘留著解毒丹的功效,便能百毒不侵。紅閻王之毒,除了我的秘製解藥,江湖上無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