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脫離虎口(1 / 3)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茯苓仍覺得不可思議,“二十多年,你娘竟然曾未打聽過寧王的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還可以騙自己爹爹依然安好。直到一年前,一個獵戶打獵誤入了桃花洞。偶然談話間,娘親才知道當今皇上不是我爹。這些年來寧王無心權力,一路遊曆,走遍五湖四海。所有人都以為他淡泊名利,可我娘親記得爹曾發誓一輩子隻愛娘親一個,娘親不信,說她喜歡玩捉迷藏,如果有一天她藏起來了,爹能找到她,她才會相信他說的話。那些年娘親一直鬱鬱寡歡,雖然外公外婆醫術都很高明,心病難醫,早已積勞成疾,情緒受不起大起大落。娘親聽後,先是大笑,繼而悔恨,一口氣咽不下,吐出一大灘血。臨死前,她才告訴我親生父親是誰,說她對不起我爹,要我回到我爹的身邊孝敬他一輩子。”上官愷淡淡地講述著往事,神情沉凝如水,“當我拿著當年他們定情的信物到寧王府時,年近半百的爹爹竟嗚嗚哭了起來。”

“古來愛情多幽怨,比起很多人,你娘算是幸福的。至少寧王尋找來她一輩子,牽掛了她一輩子。”茯苓喃喃自語,眸中浮現一種了悟,轉而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你為何當了禦醫?”

上官愷無奈一笑,絲毫不避諱,“我自由慣了,不喜歡束縛,以為到寧王府拜見完爹爹便可繼續過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是皇上得知我爹找回兒子,十分開心。下旨封我為侯爺,我是極為不願意的。爹說皇上雖是他的兄弟,畢竟天威難測,聖旨已下不能違抗,否則寧王府將大禍臨頭。”

“你上當了,皇上同寧王的關係極為近,他有時同手足們把酒言歡,酒醉後常睡在一張床榻之上呢!”茯苓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為蒼白的病容妝點出一絲色彩。

“這個我早就知道,肯定是我爹怕我像娘親一樣不習慣宮廷生活偷偷跑了,才去請了聖旨。後來,我同爹爹打了個商量,我在宮中做上一年的禦醫,若還是不喜歡拘束的生活,便任我自由自在的混江湖。”上官愷說起父親眉飛色舞,眼中絲絲暖意,足見父子情深,相處的很是不錯。突然,他聳了聳肩,雙臂抱在胸前,一臉算計的說,“這幾天我多次聽到下人竊竊私語的議論你的身世,還曾有幸見到你舍身救人的英勇壯舉,對你的身世一知半解的。公平起見,我先把自己身世悉數告訴了你,現在輪到你了?”

茯苓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半是抱怨半是懊惱,哭喪著臉說,“原來你是先禮後兵,套我話啊。”

“禮尚往來,孝昌妹子別那麼小氣!”上官愷溫柔的笑了,溫文爾雅,“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有一種氣魄,處事不驚,玲瓏剔透,有種駕馭任何局勢的氣勢。你重情重義,卻又能快刀斬亂麻,斷愛絕情;你內心炙熱,卻又言語冷酷絕情。所以我想知道,什麼樣的生活才能將一個柔弱女人打磨成這樣一個有擔當卻又自我矛盾的人。”

茯苓眼中不經意的光華流轉將她心裏的傷痛暴露無遺,整理了一下慌亂的神色,才慢慢悠悠的說道,“我喚你一聲愷哥哥,你喚我茯苓就好。愷哥哥想聽的故事,不是妹妹小氣掃興不說,而是我無可奉告,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卻這麼糊糊塗塗的認了皇上,當了公主。我隻知道我娘親曾是皇上就是的姬妾,二十年前別駕大火,幸運的逃出火場,卻容顏盡毀。不知為何被人追殺,她才狠心將剛剛出生的我送往穀府。六年後,因為娘親暴露了我的消息,累得穀府一夜被滅門。後來的事情你也大多清楚了,雲清和穀天祈都是穀府慘案中的幸存者。當年,雲清的娘親懷著孩子,也被殺害了,她才會操控娘親報複。”

她處變不驚?那是因為她被打擊的次數太多了,心如死灰;因為她知道如果想得到自己預期的目的,就必須自己努力爭取,因為沒人會站出來幫忙。

“那雲清可是妹妹逼死的?”上官愷歎一口氣,緩緩道。

茯苓愣了一下,很快冷靜下來,沒有任何尷尬反倒是輕笑了一聲,反問道,“你覺得我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