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劉總管焦急的侯在穀天祈暫居的戲園外,不停地絞手,他偷偷看向陸英,見他雖然緊蹙雙眉無意答腔,卻並未怒色,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陸公子,能不能麻煩你再進去問一下,看看寒醫的解藥配的怎樣了?皇上和公主嘔出的血已漸漸轉紅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這些是宮中趕來的禦醫,醫術都很精湛,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您看,是不是能讓他們進去跟寒醫一同研究。”
“主子煉藥期間不喜人打擾。如果劉總管信不過我家主子的醫術,那就請回另請高明吧。” 不等他說完,陸英急忙擺手示意他離開。這劉總管幾乎每個時辰都會親自跑一趟,他已是甚是不悅了,更何況這次還帶過來那麼多的閑雜人等。
“你當自己是誰啊,一個小小的下人還敢這麼跟劉總管說話!”隨行的一名老禦醫看不下去,上前抓住陸英的衣領,厲聲嗬斥。
陸英使出兩指,輕輕的使勁,那隻抓著他衣領的手已迅速的蜷縮回去,哀痛聲連連。
“文禦醫不知情,陸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置氣!”劉總管嚇得不輕連連擺手,連忙出麵講情,說著,扯了扯文禦醫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快點道歉。
文禦醫手指生疼,腳下一軟,竟撲通跪在地上,“陸公子,小老兒是心急皇上的病情,才會出言不遜,請你一定在寒醫麵前多美言幾句。隻要寒醫願意救治皇上,就算剜肉做藥引我也能找到。隻是皇上已經一整天沒吃進去東西了,皇上的身體要吃不消了。你去求求寒醫,給個方子好嗎?”
“如果你們想皇上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就有多遠滾多遠!”陸英非常清楚這些所謂禦醫的心理,狗眼看人低的勢利之徒,有用時當你是大爺供著,沒利時絕對翻舊賬,收拾你一番。這種人沒有感恩之心,表麵上點頭哈腰,心裏恐怕早已罵聲如雷了。
禦醫們互相對看一眼,頗為為難求情,“那讓我們在門口候著好嗎?如果有什麼力所能及的事我們也可以幫忙。保證絕不會打擾到寒醫,隻求他能盡心醫治皇上。”
這也難怪,將來皇上醒來,發現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把銀子養著的禦醫竟然如此草包,難保不會發難。
“隨你們便,惹惱了寒醫,後果自負。”陸英揚了揚眉,不想理會這些勢力之人。
見他的臉色仍是不善,另一個長相稍微溫和的禦醫謙卑的補充道,“我們會在戲園子的門口搭個臨時亭子,在那裏候著,絕不會打擾到寒醫的。不知道,寒醫進展的怎麼樣了?”
“是啊,是啊,麻煩陸公子進去看一下,縱使不問進展,你看著午膳的時間也到了,我讓人準備了這麼多膳食,您好歹拿過去給寒醫嚐一下。”伸手不打笑臉人,劉總管從隨行丫頭手裏接過提籃盒,遞到他麵前,和顏悅色的說。
被他們幾個老頑固糾纏,陸英板起臉剛想發火,想到主子確實該用餐了,又舒緩了過來,從劉總管手裏接過飯菜,推門進了屋。
屋子裏亂糟糟的一片,筆墨紙硯散落的到處都是,對於來人,穀天祈甚至眼也沒抬一下。
“主子,您休息會兒吧!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陸英打來提籃盒子,取出飯菜。
陸英還想開口勸解,診斷自己脈象的穀天祈卻搶先吩咐道,“把這些拿出去,去叫人立刻煲一盅千年靈芝湯來!”
陸英覺得不妥,仔細思量後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說,“主子要這些大補的藥膳做什麼?莫非你……”
“問這麼多做什麼,讓你去你就去!”穀天祈暫不跟他計較,冷冷的加重語氣再次催促。
“我不去!這樣無疑是自尋死路!”陸英從未曾違逆過他的意思,心虛的避過他雙眼射來的鋒芒,吞了口水繼續說“主子因為服食無味斷腸散,常年也隻是服用一些溫補的補藥誘導它的毒性。陸英雖然不才,也知道,千年靈芝湯最補的藥膳,你服食之後,必定會加重無味斷腸散的毒性。滿招損,到時候,無味斷腸散不但對你的身體無益,更可能會置你於死地。”
穀天祈揮手掃落桌上的膳食,“讓你去你就去,你是不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那我也不能看著你死!”陸英毫不示弱。
“你覺得,如果連她也死了,我還有必要活下去嗎?”穀天祈輕輕吐出這句話。
陸英定定的看著他,無奈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