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破鏡重圓(1 / 2)

紛紛揚揚的大雪覆蓋了腳印,搜尋的護衛隊一遍一遍的尋覓,卻沒人注意到一處被雪掩埋的小山洞裏躲著瑟瑟發抖的兩個人。

天亮了,穀天祈呆呆的望著緊貼在他懷裏的佳人,以手替她阻擋由洞口透過的刺目日光。突然,他的目光被落在不遠處的護身香囊,正是雲清臨死前贈與他留作紀念的物件。他伸出手撥動香囊,卻發現經過昨日的折騰,淡青色的香囊濕漉漉的,一角被雪水泡了一夜,浸染成墨色。好奇心起,穀天祈仔細端詳那抹黑色,嗅了嗅,竟發現墨的味道。他連忙解開紮緊的帶子,裏麵除艾草等防身的草藥幹花外,還有一條白色絲綢的,上麵隱隱有些字跡,墨跡被水泡了太久暈開了些,仔細辨認勉強能看清楚。

“天祈哥哥,當你看到這個香囊的時候,想必我早已魂歸地府。首先容許我向你致歉,欺騙你是因為我太愛你。天祈哥哥,從我小時候,我就愛上了你。這些年,你身邊並沒有別的女人,我一直傻傻的以為我會順理成章成為你的妻子。直到茯苓的出現,她顛覆了我所有的邏輯。我太傻,傻的可以容忍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卻不夠傻,因為我接受不了你的心不在我這裏。所以那晚我在你的酒水裏下了毒,所以我將茯苓推下山間。我成功了,你答應負責,可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因為雖然你強顏歡笑,卻暗暗痛苦。我幾次化妝成她的樣子,卻最終無法容忍依偎在你懷裏你喊著她的名字。死,是我給自己最後的解脫。原諒我的謊言,那一夜,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床上的落紅隻是因為我劃破了手臂造成的。愛一個人很自私,天祈哥哥,原諒我。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比茯苓更早的遇見你。”

怎麼會這樣?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了她?穀天祈呆若木雞的看著這段蠅頭小字,思緒翻轉。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驚散了彌漫的旖旎,也驚醒了發呆的穀天祈,他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寂靜的山洞裏中,傳來一陣輕微的爬行響動。茯苓指著麻木的腿痛苦的說,“不知道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整個腿一下子麻了。”

穀天祈掙紮著起身,蓋在兩人身上的衣衫瞬間掉落,露出雪白的身子,鬆鬆的胸衣根本無法遮掩她胸前那渾圓挺立的無邊春色。像是被眼前的景色嚇呆了,他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目光肆無忌憚,仔細的打量。

“混蛋。”覺察到他怔怔的凝視胸前那片雪白柔嫩的風光,茯苓重重掐了他一下,又羞又怒,含混的罵了一句。仍覺不解恨,她隨即將身體側過,恨恨地說道,“沒想到堂堂寒醫竟是如此卑鄙好色之人!”

突如其來的疼痛終於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與冒犯,穀天祈驀地轉過身,尷尬的說,“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把衣服穿上……”

茯苓沒再說話,有些狼狽地穿好衣物。她紅了眼眶,想她一向自詡堅強,此刻竟委屈的想落淚。

既悔恨自己的莽撞,又擔心她的腿傷,穀天祈緊張得頭冒汗,深邃的瞳孔裏泛起柔和的複雜光華,輕輕說,“剛剛我不是有意的,讓我先看看你的腿!”

茯苓癟了癟嘴,思緒漸漸恢複平靜清明。她自願褪盡衣服為他取暖,有什麼理由怪責他?她背過頭,艱難的將麻木的腿挪到他麵前。

見她右腿小腿處的傷口有個很深的牙印,已經發黑,穀天祈稍稍緩和的劍眉又糾結在一起,憂鬱的臉上更多了幾分心疼與焦慮,青一陣白一陣的,語氣寒冽的說,“別亂動,是七步蛇,一定是火堆太暖和,融化了冬眠的蛇。七步蛇十分凶猛,毒素入體,越掙紮擴散的越快。”

聞言,茯苓頓時麵若死灰,眸中精光全失目光渙散,嘴唇一張一翕半晌無語。

“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穀天祈取來些許雪,又低頭看了傷處片刻,溫柔的寬慰道。柔和的聲音更襯出其麵色寒冽,他俯身對著發黑的傷口一口口吮吸起來,直至滲出的血漬由黑轉紅,這才停止,疲倦的倚在洞壁處歇息,臉色慘白的嚇人。

“你沒事吧?”茯苓瞧著他虛弱的模樣,擔憂的問。

穀天祈一臉笑容漸漸蕩開,緩緩說道,“放心,以我如今的身子對你做不出不軌之事。”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快想想怎麼出去吧!”茯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穀天祈突然專注地看她,藏在心裏的東西慢慢涔出,彙聚到眼中,濃得化不開,“等你的身子恢複些力氣,你騎著馬先回湯泉宮搬救兵吧。你身上的毒素隻是暫時控製住了,十二個時辰不解毒便會二次毒發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是路癡,僥幸走了出去可能就找不到這裏了。”茯苓陡然升起警惕,不假思索的辯駁。

穀天祈幽黑雙眸中的失落更為濃重,搖了搖頭,投過來的目光有心疼,也有一股悲涼, “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力走動,雪還這麼大,馬兒腿部受了傷,它是根本無法拖著你我二人出去。隻有你出去搬來救兵,我們還能有一線生機。再說,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要好得多。”

“你不必再說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要走一起走。”茯苓果斷拒絕,胸腔裏積累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排山倒海般襲來,化為揪心的憂傷。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馬兒的身旁,撫摸著它的鬃毛低聲和它說了幾句悄悄話,繼而對穀天祈揚聲道,“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