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風雪,兩人一馬每次走上一個時辰便會停下來,一邊歇息一邊爭論誰更應該騎馬。或許是命不該絕,天寒地凍中兩人體力流失的非常快,穀天祈更是奄奄一息,徘徊在垂死邊緣。恐怕若不是兩人拌嘴打趣,早已葬身雪海了。正當他們第N次爭論不休時,忽聽見錯雜的馬蹄聲漸近。
“是公主,是公主他們,公主,公主!”勉強辨清遠處的人,章淵清大喜過望,狂喜衝著二人揮手大喊,卻在瞧見兩人相偎相依的身影後,笑容僵在臉上,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痛苦。
“我們在這裏!”茯苓興奮的回應,高聲叫喊。與穀天祈轉眸相視後,輕言笑語,“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我就說我們會沒事的。你看,是靖遠侯他們,我們有救了。”
“你若是想當那千年禍害就自己去當,千萬別連帶上我啊。”穀天祈悠揚的笑了起來,並未對她驚世駭俗的言論多加指責,語音透著淡淡寵溺。
“古來聖賢皆寂寞,當禍害有什麼不好,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茯苓神氣無比的反駁,紅唇溢出一聲輕笑。冰凍三尺,非一人能解,但今時早已不同往日,自從誤會消除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迅速升溫,相處的模式轉變的尤為迅速。
穀天祈撫掌而笑,爽朗笑聲不絕於耳,戲謔道,“傻丫頭,你再大聲喊,估計全天下都要知道你的宏偉誌願了,小禍害。”
“我才不怕被人聽到。據我所知,某人的‘三不醫’政策惹怒了不少人,成了江湖上公認的禍害,隻是某人鐵鴨子嘴硬死不承認罷了。”茯苓明豔一笑,囂張的彰顯她妖孽的本色。
那抹笑顏帶著無限地風情,直直地撩撥著穀天祈的心神。一道有些戲謔,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的男音在一陣低沉的笑聲過後響起,“就你最有理。”
茯苓厚顏無恥的接受誇讚,熱情洋溢的笑容,昭示發自內心的快樂,“當然了,本姑娘人送外號‘常有理’,恭喜你發現了這個顯而易見的秘密。”
正說著,十幾匹馬已穩穩地停在二人眼前。章淵清從胯下馬,見到她平安無事,明明應該很開心,銳眼裏卻湧著無法隱去的詫異與氣餒,“公主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幾乎一天一夜,他馬不停蹄的奔波追蹤,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從昨夜至今日,大隊人馬出動搜尋她的蹤跡都一無所獲,他也沒有氣餒,然而自從重新遇見他們二人,他再未展過一絲歡顏。
“淵清,你來的正好。我不小心被蛇咬了一下,不算嚴重,但忠義侯的傷不能拖了,我們需要即刻送他回去診治。”茯苓沒發覺他的異常,脫口而出。
“公主不必擔心,我們每隊搜尋的人馬裏都有一名大夫、一輛馬車,待會兒便可以在馬車上為忠義侯醫治。既然已經尋到公主,咱們快回去吧,免得皇上同娘娘憂心。”章淵清輕微地挑了挑眉,不急不徐地建議。雖然他難以壓抑心中的怒火,還是不自覺收斂脾氣,展露溫潤優雅的一麵,點燃了互通信息的煙火。
絢爛的煙火湮滅之後,在兩位侍衛的幫助下,穀天祈被抬上了一輛寬敞的馬車,茯苓同隨行的大夫上了車。
馬車慢慢悠悠,疲憊陣陣襲來,擁著暖和的錦被,茯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混沌中她突然覺得馬車同來時乘坐的相比少了些什麼。車隊趕到驪山腳下時大雪已停了,天邊出現一抹夕陽。夕陽籠罩下的驪山輝映在晚霞中,格外綺麗,恍若人間仙境。
“驪山到了,山路曲折濕滑,為了公主安全還請下馬步行。”馬車停了下來,章淵清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