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班師回朝(1 / 2)

果然不出所料。翌日契丹王派使者探訪公主,張守珪留使者通宵達旦飲酒作樂,臨別時贈送雙倍的金銀珠寶。

師出有名,為了凸顯大唐與契丹的和親之誼,茯苓特地將寫有“李唐”二字的旗幟贈與契丹使者,契丹使者眉開眼笑的抱著珠寶滿載而歸,完全忽略了車上懸掛著的黃色錦旗。

目送契丹使者遠去,茯苓鬆了口氣,“剛剛我還真怕契丹使者不願意懸掛李唐戰旗,好在他一點也沒起疑。”

“公主神機妙算,老臣服了。契丹乃是邊塞馬背上的小國,哪裏能見到如此多的金銀珠寶,你們沒看到那契丹使者盯著珠寶兩樣放光的樣子,真讓人又好笑又好氣啊!”張守珪捋著胡子豪言豪語。

“姐姐,你真厲害,這些你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萬春公主一臉崇拜的問。

茯苓眼角無意識的在眾人身上遊離,最終沒有尋覓到心底裏的那抹身影,心裏不免一陣失望,好一陣回過神來道,“我哪有你想象的這麼厲害,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公主,魚餌已經放出去了,咱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收網了?”張守珪快人快語的說,俗語有雲兵家有雲,乘勝追擊嘛。

“不急,目前當務之急是找出一名能說善辯的使者,趁著局勢緩和些,在奚王和契丹王帳中多走動,挑撥這兩個同盟國的關係。張將軍,您識人善用,手下大將中可有推薦的人選?”茯苓心裏也是歡喜,臉部線條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柔和了許多。

“公主覺得我合適嗎?”林少頃胸有成竹的問道。

“毛遂自薦說明你有膽識,隻可惜威望不足,不是最恰當的人選!若能達成預期效果,大唐的使者應是經常帶兵打仗的將士,這樣才能誤導奚王和契丹王。”茯苓完全忽視他滿含期待的眼神,眼睛直視著張守珪那粗獷的臉,沉穩的說,“張將軍,看您的神態有話要說,但說無妨!”

隨著她話落,林少頃笑容倏地消失,忿忿摔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張守珪望著林少頃拉下來的臉,頗為為難的說,“老臣手下卻有一員大將等擔此重任,隻是……”

“隻是什麼?”章淵清眯起眼催促道。

“他違反軍令不久前在前線吃了敗仗,被老朽按軍紀關押了起來,正等皇上發落。按道理,罪當問斬。”張守珪頗為惋惜的回稟。

聽到真有此人能擔當重任,茯苓雙眼陡然一亮,唇角略顯笑意不假思索的說,“如果此人真有如此本事,且讓他戴罪立功不是更好?將軍大可放心,父皇那邊就交給我好了,你馬上帶他來見我。”

“是!”張守珪喜笑顏開的應了聲,一溜煙去了。

“公主覺得我無法擔此重任還是因為在潞州的誤會而刻意排擠?”林少頃困惑地蹙起眉頭低聲道。

茯苓微微一愣,繼而口氣平淡的回答,語氣雖淡卻透露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定遠侯年輕有抱負是好事,能問出這句話表示你曆練尚淺,此事不僅關係到我與萬春公主的婚事,更關係到大唐的命數,我絕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不理智的人。”

“公報私仇!”林少頃冷不防的嘀咕了一句。

“那你就當我小肚雞腸好了!”茯苓懶得解釋,出於私心為了保護他,她也不想給他這次建功立業的機會。封侯封爵攪進皇權中有什麼好,不若平平淡淡的過一生。生活無不在圍城,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

林少頃鐵青著臉怪聲怪氣的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聰明的勝過男人的女子隻會讓人敬而遠之,難怪忠義侯選擇綺玉姑娘也不選擇你。”

“你!”哪壺不開提哪壺,茯苓被他頂得啞口無言,臉變得刷白。習慣一個人好比吸毒,即便這個人他在時你冷眼相對,可一旦他走了,便成了永遠戒不掉的癮。走得越決絕,這個癮犯得越頻繁。

“別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在宮中你毫無靠山,說白了,你就是一根浮在水麵上的冰山,現在是光鮮亮麗,說不定哪天就沉入水底了。公主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以後做事情還是不要做得這麼絕,留條後路給自己,否則後患無窮,畢竟牆倒眾人推嘛!”林少頃摔下這席話,憤憤不平地走開了。

見她臉色有些難看,章淵清不放心的安慰道,“公主,定遠侯隻是一時氣話,你別放在心裏。”

“嗬嗬,雖然是氣話,深思一下卻全在理。”茯苓揮了揮手,心中萬千感慨,一臉無奈的自嘲道,“冰山,這個比喻很好,我不過是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的小醜,卻總要粉墨登場為他人解困,真可笑!”

“定遠侯智勇雙全,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讓他去?”章淵清輕聲問。

茯苓心裏有著自己的堅持,“建功立業未必是人生第一得意事,我隻是不想他越陷越深。況且,他城府不深,又自恃高傲,不適合做使者。”

章淵清不解的皺了皺眉,遲疑的說,“自從客棧受傷回來,忠義侯好像變得完全不認識你了,而你也刻意的避開他。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