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丟媽的臉,你做什麼,媽都理解你,告訴媽媽,出什麼事了?”方鶴翩再次問道。
“媽,我可能要坐牢……”丁誌華猶豫著說道。
“坐牢?為什麼?憑什麼你要坐牢?誰說的?”方鶴翩不可思議地問道。
丁誌華是多麼老實多麼循規蹈矩的人啊,怎麼會要去坐牢?不,一定是弄錯了!
“是真的,秀青昨天告訴我的!”丁誌華說。
方鶴翩睜大了眼睛!她實在不能相信,杜秀青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昨天不還向她保證來著,要和誌華好好溝通,要把這個家一直過下去嗎?怎麼來到樓上卻說要丁誌華去坐牢呢?
“不,一定是弄錯了,不可能的,秀青也不會眼看著你去坐牢啊!”方鶴翩說。
“媽,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怪不得她……有人把我告了,告到了省紀委……”丁誌華還是向媽媽說出了真相。
“誰?為什麼告你?你犯了什麼錯?”方鶴翩斬釘截鐵地問道。
“媽……他們告我收受賄賂,可是錢我已經交到紀委去了,這個秀青已經知道了。”丁誌華說。
方鶴翩再次不相信地看著丁誌華,怎麼收受賄賂,還把錢退回去了?那這麼說就是真的啊?可是錢退了,為什麼還要坐牢,說不過去啊!
“收了誰的錢?既然已經上交了就不需要坐牢啊,最多也就是警告一下,你不用擔的,誌華。”方鶴翩冷靜地說道。
“可是,還有……”
“還有什麼?”
“他們設了圈套讓我鑽,現在告我瞟昌……”丁誌華說這話的時候,把頭低了下去,他實在是無臉跟媽媽說這個。
天!這是真的嗎?誌華怎麼會這麼糊塗啊!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方鶴翩看著丁誌華,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誌華,你說的這個是真的嗎?你真的幹過這樣的事兒嗎?”
“是真的,媽媽……我不知道他們是要設陷阱害我啊……”丁誌華流著眼淚說。
唉!這個傻兒子啊!真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啊!按誌華這樣的性格,是不可能出去幹這樣的事情啊!老丁家都是正派人,從來不做越軌的事情。怎麼就被別人給算計了呢?
“兒子,你聽媽媽說,既然是別人有意害你,那麼,你更得打起精氣神來,好好做人,好好生活。你想,人家打擊你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失去生活的信心,讓你失去人生的鬥誌,讓我們這個家庭從此一蹶不振。兒子,你已經中了別人的一次圈套,不能再讓他們看到你的軟弱了。聽媽的話,什麼事兒發生了,都不能讓你放棄生活的希望,放棄對生命的珍愛!你是父母的心頭肉,是我們這個家的頂梁柱,兒子,父母老了,這個家今後就指望你啊!秀青她再能幹,她也還是個女人,她一樣需要男人的支撐啊!兒子!振作起來,依媽媽判斷,你不會坐牢的,這樣的事情根本夠不上坐牢!”方鶴翩強忍著心頭的痛,給丁誌華打氣。
她真怕誌華如此一來,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又幹出傻事兒來,那才是她無法承受之重啊!
“可是,媽媽,這樣的話我就丟盡了丁家的顏麵啊,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丁家的罪人,我無顏麵對你和爸爸,也無顏在餘河待下去了,媽媽……”丁誌華傷心地說。
“兒子,相信媽媽,任何事情都會過去的,隻要你自己能看淡它,很快就會過去的。況且,你犯的這個錯誤,是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並不是十惡不赦,不能見人啊!兒子,別這麼想,很多時候,有些事情過不去,那是因為你自己的心過不去,心裏過去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方鶴翩安慰道。
“媽媽……你為什麼不罵我呢?你打我也好的啊,這樣我心裏還好受些……”丁誌華說。
“傻兒子,我為什麼要打你啊,我疼你還來不及,我的兒子,我可舍不得罵,更舍不得打……聽媽媽的話,振作起來,就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嗯……”丁誌華點點頭。
“你洗漱好了,就下來,媽媽給你把早餐再熱一下,都涼了。”方鶴翩說。
“好,我一會兒就下來……”丁誌華終於聽進了媽媽的話,決定堅強地去麵對一切即將到來的風暴。
如果注定這是一場劫難,那麼,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丁誌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在內心說道。
杜秀青上班後,照例看了看報紙文件和信件。
梁曉素在整理信件的時候,特意把一封市委轉發過來的文件放在最上麵。
杜秀青拆開一看,是市委轉發的省委關於今年六月要在餘河召開血防工作會議的通知。
杜秀青認真地看了一遍,立馬感到了肩上的擔子重大。
餘河是全國第一個消滅血吸蟲病的地方,偉人曾經為此賦詩《送瘟神二首》,讓餘河一時間文明全國。也因為這個標杆的樹立,血防工作成為了餘河的一麵旗幟,工作一直都抓得很紮實,這麼多年來,沒有出現過反彈,當年的瓜婦村已經變成了小康村。但是,幾十年過去了,長江流域很多地方再次發現了血吸蟲病,這也引起了中央的關注。所以,作為全國第一個消滅血吸蟲病而且依舊能鞏固成效的餘河縣,自然是引起了中央的重點關注。國務院點名要在古南省餘河縣召開全國血防工作會議,到時候,周邊有血吸蟲病史的省份,都將來到餘河,參觀學習餘河的血防工作經驗。屆時,將有中央首長前來參加會議,會議的規格很高,需要做的前期準備工作很多很多,還得有巨額的投入,來改善餘河的一些場館和基礎設施的建設。這將是一個緊張而又浩大的工程。隻有五個月的時間,時不我待,得抓緊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