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節 少年成長(1 / 3)

暑假開始了。

孩子們從學校解放了,盡管他們的大腦解放了,但身體一點沒解放,以前孩子們揀糞是業餘活動,現在就成了專業戶了。雖然如此,孩子們仍然歡呼雀躍。因為他們不再為回答老師的提問而心虛、不再為演黑板而腿軟。全子就因為演黑板沒有作到數學題而被老師諷刺為:糖雞屎抹頭上——上將(醬)。好子也曾為對對聯挨過老師一巴掌,老師的對聯是:月亮太陽陰陽東西在山頭遙望。好子笑容可掬地眨了半天眼睛才吞吞吐吐地對道:師母老師母公上下在船頭——,老師把船頭誤聽成床頭,再加上學生把他比作動物,氣衝衝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好子頭上,好子以為老師在催他,就說搖漿。老師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冬子的作文也曾被老師批評為:開頭是形勢大好、中間塞稻穀草

、結尾把決心表。

生產隊一級勞動力正頂著烈日在稻場上翻曬小麥,下午好到糧站交公糧、二級勞動力在大洲揮汗如雨地挖水渠、四級五級婦女在花生地芝麻地除草、小夥子和姑娘們則在給棉花噴藥、老年人在小河邊或者巴茅地放牛、初中生一部分天天早上在棉田收蛾子,一部分被副隊長領著在秧田打秧耙子。

孩子們吃罷早飯都撅著糞筐來到在牛欄場,如果生產隊的牛不幹活就可以領到牛去放牛。孩子們最願意去放牛了,不管水牛黃牛都行,隻要是這頭牛能夠讓人騎,孩子們對生產隊的牛可熟悉了,還把一些有特征的牛起了名字,什麽一隻眼、白頂門心、飛毛腿、王爺、膘子等等,孩子們也最願到大洲汗江邊放牛。

由於是放假,揀糞的人又多,人多糞少,牛糞成了搶手貨。

“冬子,這裏揀糞的人多,一天也揀不到多少,還不如到大洲去揀,那裏放牛的多,揀糞方便。”江子在大堤上說。

江子生得黑,一頭卷發,像非洲白人。江子在隊上早已小有名氣。有一次他在家前麵路上玩耍,發現隊上一個中年婦女鬼鬼祟祟溜進了他家偷油,他發現之後就悄悄把門鎖上,喊來隊上的一名老黨員後才開門人贓具獲。人們都說江子有心計。江子跟冬子是見不得離不得,常為爭牛糞而打架,總是吃敗仗。江子的媽媽就來告狀,冬子因此沒少挨媽媽的訓而因此不敢回家藏在草堆裏。

“不是到大洲揀糞吧?是想到大洲去偷花生吃吧?你一翹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冬子嘲笑江子說。

“是真的揀糞。”江子信誓旦旦地說。

“好到是好啊,怎麽回來啊?”冬子不無擔心地說。

“咱們拉車去,要不就抬回來。”江子稚氣的臉上充滿自信。

冬子與其說在江子的勸說下心動了還不如說他被江邊的景色和巴茅地所吸引。

巴茅地就在漢江邊,有好幾百畝大,平常大人門一再囑咐不準去江邊玩,怕孩子們在江邊遊泳出事情。巴茅沿著漢江邊展開,巴茅成一盤盤形狀,而江邊的油沙地又適合它生長,從而形成了巴茅林,巴茅林就像一道屏障抵禦著風沙,更像一群無畏的哨兵在捍衛腳下的土地,不被漢江大口大口地吞噬,如果不是巴茅林,大片大片的良田早已成為漢江的口中之物了,我們不得不佩服我們的祖先他們因地製宜地想出的抵製自然災害的辦法,太超前了啊。他們更不會知道這一片巴茅林給孩子們帶來了多少歡樂和幸福啊!孩子們在裏麵可以忘乎所以地玩耍,不僅可以找到他們想吃的東西還可以抓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小動物,常常會使孩子們有出乎意外地收獲。

每到春天巴茅開始發芽長葉子,葉子細長鋒利,一不小心就會把身體劃傷,孩子們會用巴茅葉子疊成船兒把它放在漢江裏,一直看到它被浪花打沉才收回眼睛。經過一個夏天的生長發育,秋天每盤巴茅會抽出許多穗來,巴茅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陣風過浩浩蕩蕩,就像千軍萬馬躍向漢江,蔚為壯觀。

兩個孩子來到巴茅林邊一下子就被巴茅林所吸引了,一蓬蓬長長的柔軟的綠色芭茅葉就像綠色的噴泉,巴茅劍則像噴泉中的水柱,造型優美。高大的桑樹上桑葚已經長得黑黑的油光發亮,正是好吃的時候,運氣好還可以發現野葡萄啊,巴茅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像是在舉行盛大的聚會,紅雉尾羽毛不僅斑斕歌喉也動聽、成雙成對咕咕叫的斑鳩、忙忙碌碌的灰喜鵲、不時傳來啄木鳥啄擊幹枯樹木的聲音、遠處不時傳來野雞的叫聲、最多的還是麻雀,一陣風似地飛起來又一陣風似地落下,巴茅林是鳥兒的天堂。

兩個孩子踩著起腳踝的灰塵穿過巴茅林來到漢江邊。這裏有一個潭與漢江相通,也叫夾套,放牛的人就在這裏放牛。有老者在江邊揀樹根、巴茅根。

呈現在兩個孩子眼前的是對岸的蓊鬱翠綠的青山、寬闊的江麵、江中間的小洲、湍急的江水、南來北往的白帆、江鳥矯健的身影。

兩個小孩脫下鞋子,來到水裏捧起江水喝。

“冬子,好玩嗎?”江子問道。

“好玩,太好玩了!”冬子說罷,冷不防把水往江子身上灑。

江子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繼續說:“你看好多叼魚雀,在堰塘裏偶爾隻看到一兩隻,你看江上好多,我想他們的眼睛最尖,高高地看準了就垂直落下真是好快的速度啊,魚肯定難逃過叼魚雀的嘴。”

“你看天鵝。”冬子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