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澤兄,這就是犬子——木矢楓。”
伊府裏。
伊老爺的世交——木珞徵大人來到了杭州,便攜兒來訪舊識。
“伊伯父好!”木矢楓向伊老爺欠著身子,說道。
“哦,這就是楓兒啊!都這麼大了。”伊老爺麵容溫和地打量著這個氣宇不凡、名字叫“木矢楓”的少年。“算起來,楓兒應該比雪兒大一歲——那今年楓兒已經17了吧!”伊老爺校笑吟吟地望著木大人。
“是啊!怎麼不見雪兒?現在的她應該出落成一個大美人兒了吧!”木大人也滿臉笑意。
“哦。對啦——快讓小姐出來見客!”伊老爺好似恍然大悟,對身後的一名女仆吩咐道。
“是,老爺。”
女仆退去後,伊老爺和木大人開始閑聊關於未見麵的這十幾年來的一些瑣事。
木矢楓一手置於後背靜靜地站在父親座後。他是木大人的獨子,今年虛歲17歲。他麵龐棱角分明,濃眉似劍、雙目若珠、高鼻如挺。他身材修長,身著一襲如雪的長衣,衣邊是淡淡的天藍色。他腰係一條水藍色的正中間鑲有一對墨藍玨石的腰帶,右邊佩掛有一塊玘玉。他如墨般的頭發用一條和腰帶顏色一樣的發帶紮了一個髻。發帶很長,垂到了肩上。
“父親。”
一陣若有若無的梅香飄來。
“雪兒,這就是你的木伯父——那是木伯父的獨子。”
“木伯父,您好。”伊茗雪彬彬有禮地向木大人問好,木大人和藹地點點頭,“你好,我叫茗雪……”她不知如何稱呼站在木伯父的那位少年,便微笑地向他自我介紹。
“你好。木矢楓。”木矢楓輕輕點了一下頭,酷酷地說。
茗雪莞爾。
“雪兒,我與你木伯父要好好地敘敘舊,你領著你楓兒哥哥去後院遊玩遊玩吧。”
“是,父親。”茗雪沒有望著父親,而是向木矢楓微微一笑。
原來這個冷峻的少年便是“楓兒”,記得兒時聽父親提及過他。相貌清秀卻不失帥氣,言語舉止看似有些冰冷,但或許並不如此,隻是因某些原因不善表露罷了吧!
木矢楓是茗雪父親最要好的朋友——木珞徵的獨子。天資聰慧,較同齡之人悟性頗高。七、八時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他是當今聖上的侍讀。才貌雙全的他在很小時就就被朝中要臣莫大人相中。如果不出意外,他必是莫大人的準女婿。皇上十分倚重木、莫兩位大人,如果兩家結親,二人在朝中便好照應且可威懾許多想與他們作對的人。
伊府很大,後院是一個美麗的花園。阡陌石路、小橋流水、涼亭假山……各處都有獨景,但又互相呼應,和諧美麗。宛若走進一幅優美的畫卷裏。
還有許多的梅花,各類品種的:白梅如雪、粉梅如霞、紅梅如火,無不清雅秀麗。就是大明朝現在最大的梅園——“冷香菀”也沒有這裏的品種多。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富豪”家的後院。
茗雪和木矢楓並肩走著,木矢楓很高,差不多要高出茗雪一個頭。也許是誰都不願不願打破閑庭信步的這份雅致和寧靜,也許是互相過於生疏,反正兩人都靜靜地沿著小路漫步。茗雪的貼身丫鬟——素兒也靜靜地跟在兩人身後,既疏遠兩人,但也不是緊跟著。
“小姐不喜歡別人緊跟著她,會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而且這位木少爺沒有帶隨從,應該也不喜歡有人在後麵像個尾巴似的跟著吧!”素兒先前暗想。
雖不是身在三牆宮闈之內,但這畢竟是不一般大戶人家。素兒自小就在這裏服侍、生活,早就練就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這是她這種身份的人必需學會的“生存本領”。但她與茗雪自小一起長大,茗雪待素兒不薄,她們雖名為主仆,卻實為姐妹。
走著走著,小路連接著一座青頂朱欄的八角涼亭。亭臨小池,亭上掛有一方黒\赤色木匾,用行楷書有“梅亭”二字,糝有鋅鈦白。梅亭邊有一株青梅樹,綠梅似翠玉,美得清雅自然,毫不妖豔,卻使這園裏所有的梅花都頓時失去了風采。亭子的一側與一座橫跨小池的雪白的青石長臥橋相連,橋型優美。橋身在池中一折,稍長,然後再一折,連到與梅亭隔池相對的池岸邊。每個上橋柱都雕有一隻小獅子,每兩個橋柱之間的橋身上都有浮雕圖畫,每幅都不相同。刻有:“梅蘭竹菊”四君子、常青鬆柏、富貴牡丹、出水芙蓉、沾露菡萏……還有盤龍、祥鳳、鸞鳥、麒麟、壽龜、雎鳩……花木、祥獸相間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