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看得夫君看癡了,為夫挺高興的。”聲音不大不小,傳入許寧幽的耳中,許寧幽一頓,連忙收回目光,恨恨地擰了一把蘇景淵的手,“你在胡說什麼!”
蘇景淵卻笑,並不覺得疼痛,反倒伸手反握住許寧幽的手來,“身子如此單薄,下次可不要再穿的這麼少了。”
“我出來的急,沒有注意到。”被蘇景淵這麼一說,許寧幽倒是真的感覺有些冷,白日裏雖然溫熱,但是一到晚上,夜風吹來,就不免得讓人瑟瑟了。
正想著,一陣風就吹來,許寧幽攢眉, 輕咳了兩聲,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外袍,一抬頭看著蘇景淵有些責怪的眼神,“郡王這是做什麼?”
“好好披著,別受涼了!你大病初愈,本來就不應該在外麵這麼長的時間的。”蘇景淵沉聲說道,彼時兩側寂靜,蘇景淵的聲音和著風聲,傳入許寧幽的耳中,她竟然覺得有些感動,心頭一暖。
五年啊,在塞北的五年,何曾有人這樣對自己噓寒問暖過?無非都是比寒風更冰冷的譏諷,還有做不完的苦力。
她許寧幽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這麼癡傻。
塞北潔白的雪,卻宛如方昭喜愛穿的一襲白衣,他明明溫潤如玉,明明是謙謙公子,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又為何會不顧多年的情分想讓自己一死了之。
眼中顯出寒冰,這一世,她定不會這麼癡傻。
“清漪?清漪?”身側,見許寧幽莫名的陷入了沉思,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蘇景淵蹙眉,喚了兩聲,許寧幽的思緒才被打斷,茫然地應答了一聲,“怎麼了?”\\\\
“在想什麼?”蘇景淵不滿地問道。
“沒什麼,想到一些往事。”許寧幽淡淡地說道,不想多說過去的事情。
挑眉,往事?她才多大啊!“怎麼,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娘子在身側還在想著別的男人。”
“我哪有想著別的男人!”一語中的,許寧幽反應有些過激,連忙反駁道,“你不要亂說話了!”
但是話雖如此,自己方才確確實實是在想著方昭的。
總是忘不了這個人,哪怕他怎麼殘忍的傷害自己,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孩提時候,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時光。
興許,這就是為什麼自己會癡傻的原因吧,總是不願意忘記美好的回憶,讓人一傷再傷。
蘇景淵也不再言語,知道許寧幽定是想到了什麼人,但是自己又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呢?自己的心中,一直以來不都是那個人嗎?
那般英姿颯爽的女孩,是自己從未見到過的,若非那年皇家狩獵,若非自己的馬兒折了腿,若非自己摔倒在沒人發覺的山洞之中,自己可能還不會遇到一生傾心之人。
可是……
真是造化弄人。
二人到了芳菲院,竟然都緘默無言,碧兒急忙忙地跑出來,眼看著許寧幽心事沉沉,“小姐,怎麼了?”
說話間,才看到蘇景淵竟然也來了,驚慌的後退了兩步問安。
蘇景淵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便先行一步走入了芳菲院。
彼時,許寧幽也從回憶之中醒來,見蘇景淵走入芳菲院,無奈地嘀咕,“這到底是我的地方還是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