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劍來!’
上官錦繡眼眸頓時大剌剌瞪住,劍典至高重,劍心合一,師傅竟然悄然練成了。這是百年以來,輪回劍宗之唯一。
人前已經太久沒有用過劍的劍君握住破空而來的輪回劍,靜靜地立在虛空中,閉眼感悟這一刻的福至心靈,劍心合一,她練成了,確切的說,便是在前一刻才真正掌握。
她終於,在今日此時,抓住了那明明存在,之前卻怎麼也觸摸不著的這種空間裏恍若冥冥之中的那一線。
空氣中仿佛有閃耀著金色光暈的星點,密密麻麻地合攏,吸附於上官聆雨的眉心,轉瞬沉入其間。然後有神秘的漩渦朦朧浮現,一層層蕩漾開去。
‘這是……’
上官錦繡呆呆地站在一旁不遠處,輕輕低喃。
‘道韻將成……’
‘道韻?還早得很,哼!’
邢淵不屑地撇撇嘴,不過人卻已經緩緩站起,初步領悟五行道韻的宗師,他雖不懼,但終究值得他用心看待。
‘你現在退下,尚來得及。’
邢淵冷漠的話音落在上官聆雨的耳中,上官聆雨依舊笑著,仿佛沒心沒肺的孩子。她淩空灑然道,
‘追尋武道的路何其艱難險阻,凝結道韻隻是這路途中最初的節點,我的目光,遠遠超過我對境界的所有認知,舍命摸索,是我輩的唯一出路。’
‘廢話少說,來戰。’
上官聆雨說完提劍猛然往下劃去,金色的劍氣破空直奔邢淵斬去。
邢淵大笑著從懷中掏出一雙墨色的竹筷,伸手就迎著劍氣夾去,本源精純的庚金劍氣,勉強可以下嘴。
本為虛無的劍氣凝聚成了實質,反倒方便了他掌控,這就像一個沒法解釋的矛盾體,劍氣若不成實質,根本難以傷到他這個境界的人,但一旦有了實質,又暴露了來去的軌跡,隻要快過它,自然能製住它。
說到底,你隻煉出庚金真元的框架,而沒有琢磨出它的本質,這種境界的攻擊,能傷我卻近不了我的身,無用。
上官聆雨見劍氣沒有建功,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邢淵的麵前,劍訣精簡,化繁為簡,劃出刁鑽的角度直刺他的右肋,邢淵反應迅捷,雙手握筷交叉壓下,兩兵相交處火花乍現。
像這種修劍的對手,武器短小秀氣的他自然不願近身打鬥,雖然不見得輸她,但被壓著隻能防守顯然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邢淵身型壓下的同時借助上官聆雨的攻勢整個人反彈倒退,人在空中收筷捏印,
右掌虛握裹住左拳,九字真言隱形印。
上官聆雨手執長劍如彗星般的電射而去的身子猛然停在半空,眉頭緊皺,然後橫劍提氣凝神戒備,對方這壓根不是身法,倒像是傳說中的縮地成寸,瞬間能消失在原地。
距離,空間……
想到這裏,上官聆雨笑著閉上雙眸,放開所有緊繃的精神,全力感應空氣中的各種波動。
‘噗!’
簡單幹脆的聲音響起,上官聆雨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任由左肩擦著肺部處冒出的血洞鮮血汩汩。若非她在指勁觸體的那一刹那扭轉了身體,隻怕此時已經心房洞穿,直接隕落了。
此時回身顯然已經沒有必要,因為神念感知中早沒有了邢淵的影子,他又用那種神秘遁法消失了。
‘噗!’
上官聆雨的右手被洞穿,輪回劍翻滾著墜向遠方。
‘噗噗噗!——’
上臂、左膝、發髻,接踵洞穿斷裂,
‘師傅……’
上官錦繡看著似乎毫無還手之力的師傅,焦急的喊道。
仍然是屬於你的那種青色真氣的氣息,但——
在你捏出手訣的那一瞬,似乎又能短暫地轉變另外一種神秘的氣息,得以帶動空間的流轉,就像……就像一把無形的可以劃開空間的刀,你用它切開了空間,然後鑽入,在我感知不到的神秘處穿行,繼而再劃開空間出現在我的身旁,這——
就是空間的秘密!這是,世界上一直存在,而我們均從未知曉的,不同類型的另外一種真氣。
原來,
真氣,是可以轉換的,或者有不同屬性種類的。
原來如此。上官聆雨清美的笑容在秀麗的臉上宛如波紋,再也抑製不住的蕩漾開來,難怪她每一次施展劍典上的步法時,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自己忽略了,更曾懷疑劍典的完整性,而今,她終於清楚,不是劍典不完整,而是她自己修行太追求模式,因而走入了誤區,那麼她的真氣,亦可以撼動空間,隻不過,她從未敢也未曾想過空間原來是可以撼動的。
那麼,現在,
上官聆雨依然立於虛空,渾身血霧彌漫,烏黑柔亮的長發迎風飛揚。
嘴唇微啟,聲音清脆而透著無匹自信,道,
‘輪回,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