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桓隻覺得後脊一陣涼風吹過,汗毛都豎了起來。安林也被沫沫這種莫名其妙的討好嚇得抖了三抖。
“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啊?”沫沫看著苗羽桓有些恐懼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情不自禁的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哎呦呦,瞧你嚇得,真可憐。是我不好,以前對你太凶殘了。”說罷拍了拍胸脯,“我以後一定好好嗬護你,不讓人欺負你,你放心吧!”
苗羽桓已經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這是什麼狀況?炸了個禦膳房把自己炸傻了?這般奇怪的表現,莫不是鬼上身?“相然,前幾日記得李尚書說有一位得道高僧回到了我國的雲山寺,要不然明天將那高僧請來看看……”
“請什麼高僧…”沫沫哪裏能聽不出苗羽桓話中的意思,“舅…咳,尊上!”沫沫自認溫柔的拿腔作勢。
“安林!快去請高僧!”苗羽桓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對身後同樣打了一個激靈的安林喊道。
“苗羽桓!”沫沫大叫一聲,“對你好點你還受不了了?你就喜歡我對你凶是吧?”
苗羽桓驚疑不定的看著沫沫的小模樣,語氣有些遲疑:“你真的不要緊嗎?你這樣…有點突然啊…”
沫沫深吸了幾口氣,將怒火壓下,反複告訴自己,他可憐,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待平複了心情,她才重新開口道:“我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想對你好些,你若是不喜歡,便罷了!反正矯揉造作的我也挺累的。”
“不不不,挺好的,剛剛那樣挺好的!”苗羽桓緊忙說道。他可不想再被折磨下去了,身邊的兩員大將現在是談沫色變,再這樣下去,保不齊會出現什麼上吊跳河的事情來。“可你為何突然…”
“哪那麼多為什麼!你隨我進來,我有話對你說。”沫沫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相然。
苗羽桓警覺的發現了那一眼,回頭向相然望了過去。相然隻是低垂著頭,看不到麵上的神情。苗羽桓半天看不出端倪,隻能隨著沫沫進入了內殿。
殿中擺放著許多鮮花,還有幾條新綁上去的綢緞,時間倉促,有一些剛掛在梁上還沒來得急係出花樣,乍一看去,跟要懸梁自盡似的。
沫沫對這次的布置也不甚滿意,招呼外麵的宮人將做好的吃食都端上來。二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言。精美的飯食被一盤盤的端了上來,宮人們魚貫而入又魚貫而出,殿內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苗羽桓此刻仍在狀況之外,搞不清楚沫沫小祖宗到底要做什麼大事請,不敢輕舉妄動。而沫沫的思緒早就飛到九霄雲外,腦中還都是相然所說的那些讓人心疼的事情,忘了此刻主人公就坐在自己對麵忐忑不安。
又過了一會,苗羽桓覺得有些坐不住了,他再一次瞟了一眼發呆的沫沫,見她仍沒有動靜,心裏不由得盤算起來。這個奇女子整日想著摔這砸那,要不就是搞一場爆炸…爆炸?她不會是要炸掉哪裏吧?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子,想聞聞有沒有硝石的味道。
“哎…真是可憐。”沫沫突然說了一句。
可憐?誰?苗羽桓難以理解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沫沫,你說誰可憐啊?”
“你啊…”沫沫下意識的回答,卻突然發現自己失言,慌亂的捂住了嘴。
“我可憐?”苗羽桓俊眉微蹙,霎時間回想起進入內殿之前沫沫瞟向相然的那一眼……莫非,是相然說了什麼?“沫沫,相然對你說了什麼?”
沫沫心中一緊,緊張道:“你瞎說什麼,什麼也沒對我說。”
苗羽桓的眼神從先前的柔和開始冰冷,活生生的表情開始變成悲天憫人的笑容。“沫沫…”
沫沫看到這個表情,不由得又在腦中想起相然說的那個地痞欺負苗羽桓結果被殺的事情,打了個哆嗦,更加緊張起來。她咽了咽口水,小聲道:“你別…別誤會,沒說什麼,就是了解了一下你的喜好。而且我覺得…我覺得我好像…”
此時她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他努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她死死咬住下唇,閉了閉眼皮,突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了句:“我好像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來啊來啊,我都這麼說了,看你還怎麼對我下黑手!沫沫這樣想著。
失去生氣的笑容慢慢的收斂,冰冷下來的眸子也慢慢回溫。苗羽桓的神色緩和下來,看了看眼前那個抻著脖閉著眼的女子,終究隻能歎了口氣。“真的假的啊?”
沫沫一聽他的語氣,心中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隻睜開一隻眼打量著他,道:“真的真的,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不像之前那麼排斥你了,真的!我現在覺得你…特別俊!嗯,特好看!”
苗羽桓有些失笑,這人以前什麼眼神?現在才覺得他長得好?“你以前都是閉著眼看我的嗎?”
沫沫見他緩和下來,立即恢複了輕鬆。她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以前隻覺得你是個騙子來著,現在突然間覺得…你還挺好的。”
“怎麼個好法?”聽出她有些敷衍的語氣,苗羽桓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追問道。
沫沫一時間被問住了,怎麼好?額…這個問題…
“嗯?”苗羽桓身子微微前傾,視線有些逼迫的味道。
然而沫沫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想了半天突然道:“那個…聽說你以前…受過傷。你那裏…真的不是中毒嗎?”
那裏?受傷?中毒?苗羽桓開始琢磨她說的話,半晌後,才有些恍然。相然果真跟她說了什麼。這個相然……“要不然,你試試毒?”
“試毒?怎麼試?”沫沫下意識的反問。
“以身試毒唄。”苗羽桓看著她懷疑不解的神情,突然對殿內眾人道:“都退下。”宮人們立馬退了出去
苗羽桓暗罵了相然一句,才笑著對沫沫說道:“來,我帶你去試毒。”
沫沫心中突然有些緊張,“我可不可以不試?”
“好像不可以。”
“……”
殿外的相然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下意識地像緊閉大門的殿內望了望。“安林,若是明天一早,尊上才從殿內出來,我必然無憂。可若是一會尊上便出來了,來年的明天記得給我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