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徹硬著頭皮走進一棟樓,樓梯狹隘得讓他喘不過氣來,空氣中彌漫著腐濁的味道。
還沒走到三樓,他便聽到嘈雜地打罵聲,還有鍋碗瓢盆散落一地的聲音,聽起來好不壯觀。
“住手!”穆徹大喝一聲。
走上三樓才發現,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陳沉家裏打砸,已經砸爛了不少東西,可是還是沒有罷手的意思,而從醫院裏逃出來的陳沉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蓄滿了淚水的眼睛裏充斥著無邊的恐懼。
那男人聽到穆徹的聲音一愣,轉過頭來,是個黃種人,滿臉橫肉,像是個凶神惡煞。
“喂,你誰啊,沒事就趕緊滾!!”那人大吼一聲。
可是這並沒有震懾住穆徹,穆徹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掰,隻聽得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那男人便哀嚎起來。
那男人也不肯示弱,手腳並用,對著穆徹就是拳打腳踢。
穆徹練過跆拳道,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活動手腳,沒幾下便把那男人打得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哎喲,你小子,真他媽狠!”那人在地上恨恨地說。
這種人穆徹見得多了,多半都是色厲內荏,沒什麼真本事,隻會嚇唬女人。
“你沒事吧?”穆徹把受驚的陳沉扶起來。
陳沉有些驚恐地搖搖頭,還是有些忌憚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呸,臭婊子,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那男人還是不老實,隻能討個口頭痛快。
穆徹走過去,一腳重重地踩在他的背上,使勁踩了兩下,直讓那男人咳嗽得喘不過氣來才罷休。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裏砸東西?”穆徹冷冷地問道。
“這女人和她爹欠了老子的房租,一欠就是一年的,死活不還,我能不砸嗎?”
“一共多少錢?”穆徹皺眉道。
“一百刀。”
“這是五百刀,拿了趕緊滾!”穆徹從錢包抽出幾張美金甩到那人的臉上。
那人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撿起來,道著謝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他一走這空氣裏頓時安靜了不少,穆徹這才有時間審視一下四周,這是一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子,中間用隔簾隔開,還分成了廚房、餐廳、臥室和洗手間,但是一覽無餘,雖然屋內陳設簡單,但收拾得還算整齊,隻是原本還算像樣的幾件東西都被剛才那人打砸一空了。
穆徹很難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下該怎麼生活,而麵前的女人卻仿佛習慣了一般。
“謝謝你。”陳沉低著頭說道,仿佛極其壓抑,但是還是憋悶在心裏吐露不出來。
“想哭就哭吧。”
“我去給你沏茶。”陳沉紅著眼眶轉身進入廚房。
穆徹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顯得極為不自然。
“還不打算對我說實話?”穆徹眉頭一皺。
“穆先生,這兩次謝謝你的幫助,但是醫院我真的不能住,我也住不起……我不想給你添麻煩……”陳沉額頭的碎發垂下來,遮擋住了半張臉,隱藏住了眼神中的自卑與壓抑。
“他們為什麼追你?”穆徹輕啜了一口茶,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兒。
“我欠了他們錢。”
“多少?”
“一百萬。”
“美金。”陳沉歎了口氣,補充道,整個身子開始微微發抖,手指不停地絞著衣擺,眼神不敢直視穆徹。
“你一個女人怎麼能借這麼多錢?”穆徹雖然大體也知道了是她父親,但還是想讓陳沉親口說出來。
“不瞞你說,我父親他……生前借了很多高利貸,一直還不上,後來他去世,我就更沒有能力還了……”說到這裏,陳沉已經帶有幾絲哭腔了。
“你父親……去世了?”穆徹有些驚訝。
“就在半年前,是癌症。”陳沉吸了吸鼻子,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時光。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穆徹挑眉問道。
“多做幾份工作來還債。”
“你得還到什麼時候?”
“還一輩子也得還,那是我爸欠下的債,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陳沉低頭輕聲道,語氣裏滿是無奈。
穆徹心頭一窒,他起身靠近陳沉,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他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肩頭,陳沉的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忽地,穆徹大手一揮,猛地撕開陳沉的衣服,可是看到眼前光滑緊致的肌膚後卻大吃一驚,再一看後背更是空無一物。
他不禁有些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