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徹悟(1 / 2)

“媽,他們一家其實也可憐,我覺得他們家一家子人都活得挺可憐的,那奶奶現在回去沒?過年那會兒不是爺爺還打電話給她說要不要複婚的嗎?”

“哼,哪裏的複婚,你爺爺是騙她的,”

“怎麼會?那騙她啥呀?”

“騙她的戶口本,你爺爺那精的,那是哄了她手裏的一套相關手續去把房子抓在自己手裏,”“好好的人家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家人怎麼就沒一個長成個正樣?哎……”沈星遙在電話這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想不透的人世艱難。

“你哎個啥,小孩子家的這些事聽聽就過去了,又不是你的事,想它幹啥,不要每天瞎想這些有的沒的,怪不得你弟說我,嘴少點,不要把這事告訴我大姐,嘴別多。”

“啊?我弟說的啊?他說啥了啊?為這兒,你們兩個吵什麼啊?”

“就說不讓告訴你這些事兒,我們兩個這兒還吵了兩句,”

“嗬嗬,我弟他長大了,”沈星遙笑得幸福,吾家有弟初長成的甜蜜心情。

“他說,我一天嘴賤,說長說短的。我就說他這個有什麼不可以說給你聽的。他說,我姐本來每天就能想,心裏老不痛快,你說了這個事兒,她心裏又添堵。我又說,這是人家的事兒,關我們什麼事兒,吃飽了撐得啊,為他們煩心,他就翻了我兩眼。”

嗬嗬,沈星遙笑了,那個小屁孩是真的長大了,長大到都已經能讀懂姐姐的心思,小時候牆根下拉完粑粑撅起屁股讓姐姐擦,各種看不順眼與之過不去,時常折磨姐姐的小屁孩有一天也可以長大到走進了姐姐的內心世界。

沈星遙反複想-弟弟對媽說:“不要告訴我姐,她本來就多愁善感,見不得、聽不得生活中的亂七八糟的事兒,你告訴她,又要想來想去,心煩意亂,瞎操心。”原來弟弟是這樣深得關心著姐姐的世界。

兒時玩伴犯下了殺人越貸的罪,而這整個事件的背後卻又是很讓人心碎的一個家庭背景。犯下迷天大罪,是不是也就一步之遙?蓮出淤泥而不染,大家都在講著沈星遙幹淨的同時有沒有想過她成長的背景是一片泥淖,通俗意義上講的各種醜陋卑汙都靠到她身邊,沈星遙曾經一遍遍默默問天為什麼別的人都有好親戚,偏偏什麼人都在我的生活裏?為什麼這麼大的世界裏,他們這些不光彩的人事都在我身邊?

我們隻能看到別人的光彩,孰不知誰都不是真得那麼快樂。

沈星遙聽到如此噩耗隻能希望他不是主謀,生活太多的時候的確讓人感到悲戚。雖然沈剛從來就不是省油燈,沈星遙一直覺得大是大非上他還是會走正途。事實證明,世界上我們唯一可以看透的隻有自己。或許,這也就夠了,即使天空烏雲密布,自己心裏還是幹淨一片,就是堅持的理由。

迷路的沈剛,人生就這樣沒有了很多。

監獄的正義性又是否值得相信?那或許是更為黑暗可怖的一個角落。

媽媽講給沈星遙的後續進展以及發展曆程就算做怵目驚心一詞了,隻剩下抱著殘存的一點點希望-他可以真的善良本性。聽媽媽的敘述過程,沈星遙心裏有些害怕,在她心裏有著光輝人格的媽同時終究還是擺脫不掉人的局限性,她看到媽身上看客看熱鬧的天性,完美人格幾乎不存在著,連媽都這樣,還有什麼十全十美的光明,或者媽身上是的的確確有著人性的愚昧。

沈星遙確如弟弟說得一樣陷入悲傷,這個故事的點滴折射出人世的淒涼悲哀,這樣的沈星遙是被大眾看個神經病一樣的眼光看著吧。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我們可以對於生活的零落以那不是別人的事感同身受,也許就不是這樣的荒涼人世。還在家的時候心裏已經覺得不對勁,沈剛他媽在她們家裏來住了一陣子,她居然也去媽她們廠裏工作了,媽說起她來不是什麼好的言詞,“像個神經病一樣,跟個正常人不一樣,你看她買個衣服多貴的都舍得花錢,也不想想兩個那麼大的兒子怎麼給去攢錢成家,買個衣服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每天還嫋得不行,要離婚再找個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誰會要她,腦袋一天搖個不停,自己男人都打的不行,還要再找一個,”媽的語氣裏是她不喜歡的風涼味。如果沈星遙一直是個孩子,聽著媽媽的話,她也以為會是媽媽說的這樣,也會很鄙視奶奶吧,隻是她現在長大了,她不喜歡媽媽說這話時的言語神情,那樣的瞬間裏她懷疑著自己的媽媽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一直以來媽媽在她眼裏是偉大的化身,她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憑什麼要這樣說,媽,我就不高興了你這麼說人家,你這樣說,那人家來了,我看你們不也挺好的?”沈星遙對媽媽的話發起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