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三的後媽從來沒有麵對過這麼強的氣場,顯然有些不知舉措。她連忙跑到窗戶邊去望,看見那個貴婦和一個中年男人親密地交談了一會,便上了一輛轎車走了。苟三的後媽站在那裏,望著那車子直到行駛到看不見了,才緩緩地回到病床上。過了一會,苟三的後媽給苟三的爸爸打了個電話,在得知那貴婦說的話是實情後,苟三的後媽心裏仿佛豁然開朗,掛了電話後,自言自語地說:“這下好了,既然這學費有人出了,我當然可以當善人咯。”接著,又靈機一動,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待苟三的後媽出院回家後,對苟三的態度便有了轉變。這就像他們全家同在一條船上,但船太小,不過多久大家都要被淹死,而現在苟三的親媽給了他一條船,苟三的後媽自然沒必要敵對苟三,相反給他一點好處,他可能還會以泉相報。
第二天早上,苟三光著身子還在熟睡中。苟三的後媽跑去喊他。
“苟三啊,早上想吃什麼啊?吃麵條好嗎?我炒了臊子的。”
苟三一下醒了過來,連忙用被子把赤著身子的重要部位擋住了。
“嗬嗬,還害臊呢!”
“啊?好……”苟三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苟三的後媽走到苟三的床前,彎下腰撿著地上的衛生紙,說道:“怎麼啦,昨晚感冒啦?擤鼻涕用了這麼多紙。”
“沒有沒有,你放那裏,我自己來撿吧。”此刻,臉上的紅潮已經泛濫到了頸部。
“還和我爭什麼爭啊。”苟三的後媽拿起衛生紙對苟三說,“雖然現在是熱天,晚上還是很涼快的,別光著身子睡——快起來吧,我去煮麵了。”說完便轉身去煮麵了。
苟三那個心兒啊,撲通通地跳個不停,他嚴重懷疑自己在做夢。待窘迫完後,苟三才慢慢起來更衣。但想他一想,但把門一打開,窘迫又將上心頭,他又扭捏了。在房間裏踱著愁步,反反複複。後來在他後媽的呼喚中,終於下了樓。
吃完麵條,苟三坐在自家院子裏曬太陽,感覺十分地悠閑。正當他快進入夢鄉的時候,有人往苟三的肩膀上一拍,苟三被嚇得跳了起來。
“你是苟三吧!”那人問道。
“嗯……是啊——你是?”苟三看著這位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還沒緩過神來。
“我你都認不得了啊?我是你表舅啊——哈哈,居然長這麼高了,真是一表人才啊!”
“嗯……嘿嘿……”苟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傻傻地笑著。
“現在好啦,考上大學了,以後你就是國家的領導人了啊!”
“嘿嘿……”從來沒有被這麼誇過的苟三,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了。
這時,苟三的後媽出來了熱情地說道:“喲,大表哥,你來啦,快快快裏邊坐——苟三啊,他是你表舅舅,快進來陪陪表舅。”
“哦,好的。”苟三屁顛顛地跟著進去了。
這時苟三的奶奶聽見了外麵有動靜,便倚在窗沿邊看著。
“苟三啊,你表舅舅可是關心你呢,特地打電話來問我你高考的情況,曉得你考上大學了,心裏高興極了,特地跑過來看看你的。”苟三的後媽邊拿著葵花籽,邊說著。
“你們李家可是熬出頭,大哥在外麵找那麼多錢,侄兒又考上大學了——春芬啊,你們以後就有享福咯。”苟三的表舅說道。
苟三始終想不起這個表舅舅是哪裏來的,但是看在他很在意自己,也就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傻乎乎地笑。
這時,苟三的奶奶來了。
“喲,媽來了啊,這是我的大表哥,特地來看望苟三的。”苟三的後媽看見苟三的奶奶來了,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葵花籽,站起來說道。
“大表哥?怎麼沒有聽你說過啊?”
“大娘,我常年在外麵飄,沒怎麼回家。就連春芬出嫁的時候,都沒能趕回來。但是對你們家可是都了解的,特別是苟三,我可是很關心的呢!”苟三的表舅有些激動地說道。
——“來來來,吃葵花籽。”苟三的後媽把一盤葵花籽放在了桌上,接著說,“媽,你今天也別做飯啦,今天中午就在我們這裏吃。”
“喲,這大過年的才會喊我來吃頓飯的,今天還把我給想到了。”苟三的奶奶不滿地說道。
“瞧您這話說的,我們味道吃得重,您吃得清淡,所以平日才沒喊您過來吃的。”
“難道今天你改吃清淡了?”
“唉,我不跟你說了。”苟三的後媽站起來,邊走邊笑著對苟三的表舅舅親切地說,“表哥,我去地裏弄點菜,你先坐會,多陪苟三聊聊啊!”
“嗯,好的,大妹子,你快去吧,注意些安全啊!”
兩人的目光,彙聚成了一條線。而苟三的奶奶那如刀劍的目光正欲飛去斬斷此線。
苟三見勢不對,立即開口:“表舅,你在外麵是幹什麼的啊?”
“啊?哦……哦……我幹過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一時半會兒,還真給你說不完。”苟三的表舅很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