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後他一定要讓她經常喝酒才行。
“以憂,這是你買的嗎?”他循循善誘,聲音如春風拂過。
她傻笑,腦筋不靈光,不過還是認出了他手上的東西:“不……”很無辜地搖頭。
他繼續問:“誰送的呢?”
她咧開嘴:“我不……告訴你~”然後搶過來抱著,喃喃,“才,才不,才不說,是若離……”
他失笑,然後眉一揚,伸手輕撫她的發:“那你穿這個,好不好?”
她猛搖頭,抵死不從。看來醉了也很有原則很保守很頑固。
他內心兀自歎息一聲,然後壞笑自他嘴角蕩漾開來:“我幫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還是狂搖頭。
他好脾氣地輕輕拍著她光潔的肩頭,感覺到她因為他說的話而下意識緊繃的身子有些放鬆了,於是又開口:“這樣裹著浴巾睡不舒服的,以憂,乖。我幫你,好不好?”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綢緞一樣軟軟覆蓋在她的心上,她像著了魔一樣鬆開了手。那件粉紅色的衣服就這樣落在了他的掌心裏。
他勾唇一笑,開始了他的不軌計劃。
夜,還很漫長。
以憂搞不清楚為什麼喝了酒睡了一覺醒來頭倒沒多疼但是渾身會像散架了一樣,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什麼也沒穿就這麼睡了,更搞不明白的是床上散落的粉色的長得很眼熟的碎片是什麼東西。旁邊的男人倒是睡得很安心。
在許多搞不清楚的時候,她稀裏糊塗從床腳把被單裹在身上,跳下床找了衣服來穿,卻因為腿軟而坐倒在地。
邪門了,真是邪門了。
她靠在床邊,揪著被單想不清楚。
主因是她沒有勇氣看旁邊的男人是不是穿好的。殘念。
以往兩個人至少會有一個先醒,然後摸索著找到衣服在被子裏穿好(她的作風)就完了嘛,也不至於尷尬。現在是醒來居然完全找不到她的衣服……好詭異。
然後聽見身後男人的聲音近在耳邊,慵懶而帶著一些滿足:“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下午還要去機場。”他六點的飛機要回去,她要去送機。
她訥訥地問:“我昨天喝醉了是吧?”
他一邊親吻她小巧的耳垂,一邊含糊地“嗯”了一聲。
她小心地問他:“我酒品沒有很差吧?”不要大跳豔舞或者當街嘔吐就行了。
他忍笑,想起了昨天晚上她醉態可掬的樣子:“沒有。你酒品非常好。”
她“哦”了一聲,然後半天沒下文。他想把她撈上床,結果她突然問:“那個,床上那個是什麼啊?很眼熟的樣子。”她好像沒有粉色的睡衣吧,有也沒有這種薄得那麼……
突然眼睛睜大了,她想起來了!於是立即撲到衣櫃那裏打開狂翻,找到了夾縫裏的黑色袋子,裏頭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了。
她回過神,看著某個托腮看她,神色自若的男人:“你……你看到了???!!!!”
他微微一笑,一派坦然:“棄之可惜。物盡其用有何不可?”
她的臉立即就爆紅了,然後捂著臉大叫起來:“太丟臉了太丟臉了!!!”接著幾乎是落荒而逃,衣服都沒穿就狼狽地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她的樣子取悅了他,他朗聲大笑——很不厚道。
即使再尷尬,還是要相處的……
她往常是不希望他走,但是今天,她看著一點也不急的他,真的很想把他趕走。
“你亂翻我東西……”她下了很大決心才鼓足勇氣這麼跟他說。
結果他眼一挑:“你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噎住。半晌,她蹦出一句:“那也不能擅作主張利用我的不省人事……”
他很好心地提醒:“我征求過你意見,是你主動要我幫著穿的。”欺負她什麼也不記得,某男信口開河信口雌黃。
噎住。如果是她的錯,那麼隻能說,酒後是真的會亂性的……
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很自若地補充了一句:“以憂,你放心,你穿起來真的很好看。”
噗。她坐不住了,起來拉他:“我送你去機場吧。”
“還有四個小時。”他說,“這裏到機場不用一個小時。”好整以暇看她的鴕鳥行為,然後還調戲一番,“以憂,今天怎麼趕我走?我會傷心的。”
壞男人,徹頭徹尾的壞人!她內心暗想,嘴裏卻不爭氣地說:“哪有趕你……你回去忙你的事比較重要……”
底氣不足啊底氣不足。
他盈握她的手,然後反手把她扯進自己懷裏:“我沒什麼事。倒是你,你再臉紅下去,就變成蘋果了。”
她低低地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穿。”終於終於,還是開口談到了這個。
“為什麼?”他沒有咄咄逼人的味道,隻是很溫和地這麼問。
她放鬆了一些:“我覺得……會喜歡那個……”鼓足勇氣,“是變態的行為……”
他在她頸間笑趴了,然後邊笑邊問:“為,為什麼啊?”
他不想成為老婆眼中的變態,還是搞清楚她的想法比較重要。
“我沒有丟,是因為是朋友送的東西。但是,”她煩惱地咬唇,“我討厭那種東西,所以才用黑袋子裝著壓在底下。這種東西,對於真心相愛的人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
沒有價值嗎?他隻知道穿上它的以憂,真的是誘惑至極。
不過要讓她接受這種觀念,或許真的很難很難。
他不會做讓老婆為難的事情,雖然真的很想再見到,但是,如果她這麼不喜歡,甚至厭惡的話,他絕對不會勉強。因為她本身,才是他最珍惜最愛惜的。
她不用做些什麼,他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
於是他附和了她:“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放心,不會有下次了。”然後輕輕拍拍她的頭,“瞧,都碎了。我一個大男人,才不會變態得主動去買這種東西。”
他的附和舒緩了她緊張的心,她很怕他會沉下臉說她不解風情,或者生氣得拂袖而去。現在看來,老公大人真的很好很貼心。
於是她輕靠在他懷裏,微微上揚了唇角:“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