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琳琅道:“章家便隻章貴妃一個嫡女,她自小便被按著……”霍琳琅話語一頓,看了沈環一眼,才道:“自然是無需將其他人看在眼裏的。”何令筠冷笑一聲,“機關算盡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俯首稱臣?”唐春燕道:“反正如今有孟賢妃與章貴妃相互製約,想來宮裏很快便會熱鬧起來了。”
換下禮服的賢貴妃孟慧月這才輕出了一口氣,自己不過受個封號便這樣一番折騰了,想沈環那時又受了多少折騰?“貧妾拜見賢貴妃,貴妃主子萬福金安!”孟慧月方才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就見衛嬪衛寶兒樂嗬嗬地走了進來,向著她恭敬拜禮。
“行了,起來吧!”孟慧月的語氣平靜,衛寶兒抬眸看了一眼臉色淡淡的孟慧月,不禁問道:“今日這樣的大喜日子,貴妃怎的似有些不高興?可是太皇太後或是皇後說了什麼?又或是那章……康貴妃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殿內此刻隻有兩人的親信,所以說話並無顧忌。
孟慧月放下茶盞,“我有什麼可高興的?聖上這樣做,不過是將我架在火上烤而已。太皇太後與康貴妃那裏自然是不高興的,但也不會在今日便給我什麼顏色。皇後自然對我和顏悅色,還不是因為,從此康貴妃要針對的人,也不止是她了。”
衛寶兒一笑道:“反正隻要想著章貴妃一再地失勢,貧妾便覺得樂嗬。”孟慧月也不由淺笑,“是呢,想著她從前那般耀武揚威,那般眼高於頂,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日吧。也好,讓她心裏不痛快的事,我多做幾件又有何妨?總不能……辜負了聖上的一番心意。”
“啟稟貴妃,盧嬪過來問安了。”門外響起侍仆的稟報聲,孟慧月微一點頭,身邊的婢子已經朗聲道:“請盧嬪進來吧!”不一會兒,兩人便見盧雁有些拘謹地進來,向著孟慧月拜了下去,“貧妾盧氏拜見賢貴妃,貴妃萬福金安!”“行了!”孟慧月淡淡地道:“咱們同住一宮,不必講這些虛禮了。”
盧雁扶著婢女的手站起身,然後垂著首道:“貧妾初進宮不久,一直承蒙貴妃的照顧。今日又是貴妃的大喜日子,貧妾無以為報,恰巧身邊有些小玩意兒,特拿來奉予貴妃,還望貴妃不要嫌棄。”說著,盧嬪身邊一個捧著小匣子的婢子便將手中的匣子遞給了孟慧月的婢女。
孟慧月的婢女接過,打開略略瞟了一眼,便呈到了孟慧月麵前,孟慧月也是略略掃了一眼,便知盧嬪口中的小玩意還真是價值不菲,看來是精心準備的了。孟慧月收回目光,那婢女便也就合上匣蓋退到了一邊。孟慧月看著盧雁道:“盧嬪這心思,果真不簡單,多謝了。”盧雁含笑一福,“貴妃喜歡就好,貧妾就不打擾貴妃歇息了,貧妾告退。”
孟慧月一頷首,盧雁便與婢女退了出去。待到盧雁走遠了,衛寶兒不禁好奇地站起身打開那匣子看了看,頓時驚歎道:“這些可都是國外的珍品,值錢倒是小事,問題是千金難求一樣,這盧嬪的確有心思極了。”孟慧月淡淡地道:“哪是她有心思,是盧家有心思。”
聞言,衛寶兒轉頭看向了孟慧月,“盧家?”孟慧月道:“盧家定然是看到我父親與我托著呂鴻的福皆平步青雲了,自然心裏也活絡開了,隻怕我父親那兒收到的東西更是不簡單。”衛寶兒道:“可貴妃的樣子,似乎不太喜歡?”孟慧月沒有多說,而是朝衛寶兒道:“寶兒表妹,以後還是莫要與這個盧雁太交心了。”衛寶兒雖不太明白,但還是應聲記在了心裏。
這兩日天冷,沈環便也免了眾人的問安,自己也不大愛出去了,隻呆在溫暖的殿裏聽樂子,玩華容道。
沒幾日便是年節了,雖然這個年節朝廷不會有大的節宴(為啥會這樣?因為北邊的兀兀國不時侵擾邊境,朝廷一再遣出增援部隊,卻收效甚微,軍費便逐漸吃緊。當然,也有樂瀟澤自己玩樂,又大興賞賜的原因在裏頭,也有其他等等的原因),百官命婦也不會進宮賀節,但宮裏的節日氣氛還是有的,什麼換桃符啊、戴鬧娥啊,準備肉脯之類的,沈環是不太關心的。
歌闌正說著過兩日的後宮家宴上,要給沈環挑什麼首飾,就見前頭的掌事太監餘墨來報,錦衣衛指揮使沈石的淑人來了,沈環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哦,就是她的繼母羅氏,如今已是三品淑人的誥命。但如今,她卻不能當眾稱羅氏為母親了,羅氏見了她還得拜禮呢。沈環問道:“就沈淑人一人?”餘墨應聲,“還有兩個侍婢留在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