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眾妃嬪向沈環請安之時,汪妃便當麵向著沈環陳罪,乞求入皇寺為東君國祈福,沈環照例說了一番客套話,便讓汪妃先退下了。
沈環看了一眼眾妃嬪,這下倒是好,原本的三宮六院,三千佳麗,一個個要麼被樂瀟澤修理了,要麼就一個個遣進了皇寺。沈環倒是想知道,能笑到最後的妃嬪,還會剩下多少。
盧嬪一笑道:“之前聽聞楊嬪去宮後苑轉了轉,便身子不適,靜養了也有一陣時日了,總不見她出來。今日見汪妃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為楊嬪也奉聖命去了皇寺了。”
賢貴妃孟慧月道:“這話可亂說不得,為皇寺祈福,那得是多大的麵子與榮幸?楊嬪雖然也位分尊貴,到底是不能與麗妃與汪妃相比的。”
盧嬪轉而看向岑妃道:“岑妃主子如今在鹹陽宮定然好生無趣,既離得永寧宮近,不妨時常過來坐坐,湊湊趣也好。”岑書怡剛想說什麼,孟慧月已道:“岑妃到底是一宮主位,定然事務繁忙,哪得空來咱們永寧宮瞎轉,你這小嘴一張,倒是會為難人。”
盧嬪道:“賢貴妃這話說地不對,若真論嘴上的本事,自然是岑妃主子更為厲害啊!”聞言,沈環抿了口花茶,暗抿唇角,這岑妃的父親本是翰林院侍讀學士,頗有些聲名,這次跟著章直一起被樂瀟澤直接提為了內閣大學士。
樂瀟澤這樣做,自然就是不想讓章直有好日子過,緊跟著幾樁麻煩的事情便落進了內閣,這岑妃的父親自然也被糾纏其中。
那孟焦依附呂鴻,本就是要逞威風的,雖然沒得個首輔的名號,卻已經以首輔自居了。加之他本來就與章家有舊仇,那當然更是不遺餘力地給章直與岑妃的父親下絆子啊。
這不,前兩日,這岑妃的父親實在被逼地狠了,便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與那孟焦爭執。孟焦可是老滑頭了,可能沒什麼大才,但小心思那可是一重重的。
具體鬥了什麼內容沈環沒細問,但結果就是岑妃的父親反而鬧了個大笑話。按說,岑妃的父親就不該陷進孟焦的套裏,到底還是沉不住氣。
這事兒很快傳進後宮,盧嬪如今拿這樣的話來說岑妃,分明就是暗諷。岑書怡的臉色是不大好,但還算沉得住氣,隻是淡淡一笑道:“我看是盧嬪謙遜了,若論本事,我是自愧不如的。”
沈環看了一眼章清怡的臉色,這段時間,章清怡似乎又恢複了正常,但那眼神看上去,總有些怪怪的。感覺到沈環的打量,章清怡不禁抬眸看了一眼沈環,含笑道:“聽聞端陽宴定在驕陽苑,到時,宮中姐妹都可一觀熱鬧?”
沈環含笑點頭,“正是,大家都去湊湊熱鬧,才有過節的氣氛嘛。”不知道是最近頻頻發生的事情,還是許多人早已知道,聽聞這件事,大家的反應都很是平淡,隻有那麼極個別的人還有些興奮之色。
其實,沈環都沒有什麼喜色,如今這大宴小宴什麼的,簡直就像是定時炸彈,你知道它一定會炸,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炸,又會有幾個炸。而且這次還會有外命婦參與,那可真是再“熱鬧”不過了。
章清怡道:“聽聞壽王妃最近身子不適,貧妾甚是擔心,不知端陽宴,她可能出席?”沈環看著章清怡當真一副極為關心的模樣,抿唇道:“這個,我也說不準,隻能看到時壽王妃的身體情況如何了。畢竟,後嗣為重。”
章清怡的嘴邊似露了個嘲諷的笑容,聲音卻很溫和,“殿下說地極是,諸位王爺子嗣艱難,壽王妃這一胎,自然得好好保重著。”沈環看了看章清怡的神色,便收回了目光,暗想,章清怡不至於跟章清姿肚子裏的孩子死磕吧?
可是,細細想來,如果章清怡真的被逼瘋了的話,那章清姿肚子裏的孩子就真的很可能會是她要發泄的對象了。難怪,章清姿對章清怡防備至此,章清怡賞去的東西一概不碰,最近也一直以身子不適為借口,從不進宮,怕的就是章清怡會下手吧?
這麼說來,盛王的那個秘密,樂瀟澤已經“無意”地讓章清怡知曉了?這樣的話,那端陽宴就真的很“好看”,很“精彩”了。
壽王府裏,章清姿正緩步在園中,欣賞著豔紅的月季與芍藥花。前頭忽然迎麵走來一個身影,章清姿見了,皺眉向後退了幾步,身後一眾侍婢已經向著來人蹲身行禮,“王爺萬福金安!”
章清姿也微一躬身,“王爺萬福金安!”壽王樂思朗近前想要扶章清姿起身,章清姿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樂思朗的手在半空頓了頓,然後收了回去,“都起來吧!”“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