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也知道,祈福之事,最講一個誠字,也最忌心浮氣躁。妾身不敢大意,失禮之處,還望太皇太後見諒。”
“我見不見諒,又有什麼關係?”章氏道:“哀家也是半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到時,這偌大的後宮,便是皇太後的天下了。也就再等些時日而已,皇太後便能為所欲為了。”
金氏微微一笑,“太皇太後說笑了,太皇太後當享千秋之福。妾身身為晚輩,隻有孝敬的份,哪敢妄生他念?”
金氏話語一頓,轉而看向許英道:“最近這兩日,宮正司很是忙碌啊。一會兒搜查各宮,一會兒又拿審各妃嬪奴才的,動靜鬧地著實不小。哀家相要清靜,都清靜不得。”
聞言,許英與施元惠雙雙向金氏一禮。
“到底身份不一樣,一個貴妃便能掀起後宮這樣大的巨浪來。想當初,妾身痛失一子一女,事情也不過匆匆了之而已。”
金氏有些感歎地道:“到底是,同人,不同命啊。妾身估摸著,康貴妃這會兒,怕是已經醒了吧。”
章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們便去壽昌宮瞧瞧,康貴妃是否已然清醒過來。”
一旁侍婢應聲,退了出去,很快,便回來稟道:“稟三位殿下,康貴妃已然清醒過來,並托奴婢向太皇太後呈情……壽昌宮之事,與昭貴妃絕無幹係,還望三位殿下明查。”
聞言,沈環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金氏,卻不知皇太後到底做了什麼,竟能令得章清怡改口?放棄掉這麼大好的上位機會,還有除掉姚靜琪的機會?
章氏眯了眯眼睛,轉而冷了聲音道:“放肆!堂堂一位貴妃,你們竟也敢如此紅口白牙地誣陷嗎?”
聞言,宮正許英與施元惠雙雙跪下,伏地請罪。
金氏笑了起來,“太皇太後息怒,妾身以為,兩位宮正必然是盡了心的,隻不過,太過盡心,就容易出岔子了。”
金氏又道:“倒也無妨,如今康貴妃已然醒來,而昭貴妃也未曾受什麼委屈,如此倒也不算太晚。還請太皇太後念在兩位宮正勤勤懇懇的份上,饒過她們這一回吧。”
章氏道:“既然如此,你們二人還不向皇太後謝恩?”
兩人當然不會傻傻地隻謝金氏的恩,自然是將太皇太後與她沈環也謝了進去,章氏又象征性地小懲一番,便斥退了兩人。
“起來吧!”金氏看了一眼跪著的姚靜琪道:“你呀,就是太過實誠了。做人對事也好,總該圓滑些。”
姚靜琪朝她們三人謝過恩,緩緩站起身,垂頭聽訓。
金氏還在道:“做人實誠,就要吃虧,想哀家當年,便是如此。本以為能夠穩穩地坐著自己的位子,安享兒女之樂,誰知飛來橫禍,痛失愛女。”
“倘若哀家一早便知這個道理的話,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了。哀家說這麼多,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提醒你,要當心些罷了。”
“有些人,看上去越是無害,實則就越有害。而你明明感覺到有害的人,她也必定更有害,不會有什麼例外。就算,你不存著害她的心思,也得有防著她的心思,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