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爭,皇儲之爭,前朝之臣又何嚐不明白?雖然從心裏來講,他們也不願意再奉章氏之後為正主,但問題是眼下已無其他人選了。
若說景王世子,也不是不可以擁立,但相對而言,眾人覺得還是性情仁善,看上去聰慧的壽王更為合適。
況且,先不說壽王將來會不會繼儲,但至少眼下,也要確保他的安危,不能讓他莫名地折在宮裏頭才是。
細細算來,誠宗爺的子嗣真沒剩下幾個了。
“貧妾拜見皇太後。”長樂宮中,章清姿向著座上的金氏一拜,“殿下千歲萬福!”
金氏放下茶盞,冷哼一聲道:“從前倒沒瞧出來,章太王妃是這樣的聰明人,隻是,你算計了哀家,卻對自己的親骨肉下這樣的狠手,就不怕……他真的有什麼萬一嗎?”
章清姿麵色不變道:“殿下不會的,貧妾相信殿下會盡全力護住壽王的性命。”
說著,章清姿伏首道:“貧妾早已表明決心,壽王絕不會成為聖上,或是新主的絆腳石,貧妾隻求與壽王能安然就藩,從此謹守一隅,絕無二心。”
丹鳳宮內,沈環看向眾妃嬪道:“近來無事,大家便都好好呆在自己宮裏頭,眾宮人之間也不許生出什麼汙七八糟的謠言來。”
“好了,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
說完,沈環正要起身離開,卻忽聽章清怡開口道:“其實貧妾一直都很好奇,聖上多年無子,到底是聖上的問題呢?還是殿下的問題?”
沈環看向章清怡,順妃唐春燕已經拍案沉聲道:“康貴妃協理後宮之權,竟敢知法犯法,忤逆中宮,還不知罪嗎?”
章清怡一笑,“順妃緊張什麼?我不過問出大家心中的疑惑罷了。最初兩年,聖上的確寵幸了不少人,可後來幾年,聖上可是隻專寵皇後殿下一人了。”
“倘若聖上或是殿下無事的話,太子殿下都應該能跑能跳了吧?那又何至於讓東君國陷入今日的地步,被各藩王與兀兀國覬覦至此?”
“說不得,明日義德郡王又或是兀兀國的蠻子就要兵臨城下了。敢問這一切,又是為何人所賜?事已至此,皇後殿下也不打算為貧妾等答疑解惑嗎?”
“是嗎?”皇太後金氏冷眼看著章清姿道:“如今你不過隨意聽人兩句挑撥,便可出此手段,若真叫你們去了藩地,還不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章清姿直起身來看向金氏,“眼下東君國已是十分動蕩,若然壽王出了什麼事,隻怕皇都難保。”
金氏冷笑,“章太王妃這是在威脅哀家?太皇太後在生時,哀家就沒怕過,難道會怕你一個小小的章氏女不成?莫說一個壽王,便是其他人,哀家也不怕多擔幾條性命!”
“殿下!”掌事梁秋月匆匆進殿在金氏身旁耳語了幾句,金氏聽了,神色倒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抿唇一笑道:“哀家,倒還小瞧了她。”
聽了章清怡的話,沈環坐回位子,端正身子看向章清怡道:“章清怡,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你對本殿恭順了這麼多日子,隻怕,為的就是今朝吧?本殿倒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暗中做下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