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嫁禍於東廠 無奈受要挾(2 / 2)

而事實上,溫體仁心裏打的,也正是這個主意。中國人曆來能做不能說,即便是裏子裏做盡壞事,隻要不從口中說出來,堂麵上的事,自然也是任由人說,絕不會有人當真的。

故而,溫體仁的這一番話語,不僅僅是在逼迫張彝憲,更重要的,是在賭!賭張彝憲絕不會因為不顧大局而暗害自己。賭張彝憲,隻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事實上,張彝憲不是。最起碼,王應熊和那一群對廠公死忠的追隨者來說,廠公不是扶不起的阿鬥。相反的是,在他們眼裏,廠公,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官,雖是宦官,但最為痛恨的便是貪官汙吏,然而,迫於崇禎的原因,張彝憲,一直不敢過於出頭,畢竟有魏忠賢的前車之鑒。所以,溫體仁的所想,卻也不無道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連皇上家的一位長工竟也膽敢借自己之名行惡。現在,張彝憲想殺了眼前這個老狗賊的心都有了。我張彝憲,寧願天下大昌,也不願因為爭權奪位而使天下混亂,百姓民不聊生!從而使溫體仁這樣的狗賊渾水摸魚!

“溫體仁,你好大的膽子。”張彝憲冷冷地一笑,“不要忘了,咱家可是東廠廠公,你假我之手做了那麼多勾當,就不怕有報應嗎?”

“隻因為老朽斷定廠公將來一定是唯一一位輔佐皇上的重臣,這才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勸說廠公斬草除根。”溫體仁微微地一笑,毫無所懼。

溫體仁心中之所以輯定,隻因為溫體仁可以很肯定的判斷,張彝憲絕不能失去自己。駱養性與張彝憲的爭鬥,說白了,不過是以自己為首的一黨,和駱養性以及楊嗣昌等人的一場政治爭鬥而已。張彝憲,隻不過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罷了。等到張彝憲完完全全的附會進了自己這一方,才是溫體仁大大地喘口氣之時。

張彝憲的臉色上忽明忽暗,他望著眼前這名年已六旬多的溫首輔,心裏一股怒氣勃然而發,內心裏潛藏著的那股殺意,也逐漸濃烈了起來。那一股殺氣,彌漫在整個室內,而溫體仁,還無所覺。

“溫體仁......竟然敢嫁禍於咱家!”張彝憲緩緩地說道,眼中殺機以現,雙拳猛地緊握,明知溫體仁不可殺,殺溫體仁意味著背負天大之罪,廠公之位瞬間不保,然而,張彝憲心中卻早已是暗立決心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讓這個奸臣禍國殃民了!

“老朽無罪。”

一句“老朽無罪”,頓時激的張彝憲心裏一陣震蕩,全身的殺意猛然間爆發到了頂點!張彝憲雖貴為東廠廠公,然而,張彝憲卻是絕頂的武功高年,對於武功的練習,也是一天都沒有落下過!

隻需抬手一掌,就可結果了這個老賊!張彝憲心中如是想!

然而,就在這時,屏風之內,忽然猛地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咳嗽聲異常尖銳,急促無比,頓時使得張彝憲心中一跳,臉色忽明忽暗,那全身的殺意頓時隨著這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水漲船高,急促無比!

然而,溫體仁卻對於張彝憲那全身湧起的殺意竟然毫無所覺,一雙渾濁的老眼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張彝憲。現在,溫體仁很滿意。溫體仁當然知道張彝憲的屏風之後有人,至於對象是誰,溫體仁就連想也不用多想。

王應熊那個老家夥,跟自己一樣都一把年紀了,小小的禮部左侍郎,自己隻需要動一動手指,就可以立刻讓王應熊丟官,若不是看王應熊還算聽話的話,恐怕我老溫早就一紙文書打發他回鄉種田了。

張彝憲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又過了半晌,張彝憲忽然抬起頭來,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來,望著正一臉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溫體仁,張彝憲忽然緩緩地從喉嚨裏硬是擠出幾個字來:“那麼......一切,就全依照溫首輔所言吧。”

PS:東廠。官署名。即東緝事廠,中國明代的特權監察機構、特務機關和秘密警察機關。明成祖於永樂十八年(1420年)設立東緝事廠(簡稱東廠),由親信宦官擔任首領。東廠是世界曆史上最早設立的國家特務情報機關,其分支機構遠達朝鮮半島。 地點位於京師(今北京)東安門之北。 明中葉後期錦衣衛與東西廠並列,活動加強,常合稱為“廠衛”。 東廠權力在錦衣衛之上,隻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機關批準,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從而開明朝宦官幹政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