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價嗎?”劉千茹低眉微微一笑。
林昌意沒有留意到劉千茹聽到這句話時,哀傷的眼神,他也沒有留意到柏少主對劉千茹一見傾心,已經不止一次托人上門提親了。
半年後,林昌意再次拜訪寧家,寧家家主病重需要一味藥千年紫靈芝。他足足找了半個月,才在太虛境天?山找到。終於拿到了玄鐵石,閉關與師父潛心研究如何改造天河圖。
等到他出關,劉千茹已經嫁給了柏家。不肯見他,隻是捎給他一句話:好自珍重。
他夜半闖入柏家,卻看見柏尋抱著劉千茹在看月亮。他站在他們麵前,定定地看著劉千茹,“我隻問一句,千茹,這是你的意思嗎?”
劉千茹與柏尋手牽著手,劉千茹嫣然一笑,點了點頭。
林昌意神色自若地一笑,“你做的決定,我總是支持的。”
從此以後,八年間就再未見過。
嬴墨昭聽完,略為沉思。
劉千茹哀傷地說:“記得那年,我從林家莊回家,遭到綁匪脅持。他們把我關在一個山洞裏,我在山頂上看下去,陡峭的山峰,高聳的樹林,堅硬的石壁,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渺小到於這洪荒亙古無限延伸的時空裏,我就像一粒塵埃,微不足道,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雁過尚且留聲,而我終將湮沒在滄海桑田裏,不被任何人記得。”
回想起當年,劉千茹含淚一笑,“而昌意,當他踏著雲彩從天而降,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覺得,他注定要成就一番隻屬於他的宏偉成就。他是個英雄,他將被世代傳頌。他是一個英雄,而我太平凡。我清楚地聽見自己說,這個人是不屬於我的。”
劉千茹加重語氣,激動地說:“可我不甘心!我們相愛,沒有什麼可以分開我們。”
停了一下,劉千茹蒼白無力地說:“直到那天,太虛境二十年一度的比試,他沒有任何懸念地拔得頭籌。他光芒萬丈地走向雲台,就這樣走出了我生命,我再也追不上他的腳步。我從遇見他的七歲等到二十歲,十三年,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在等一個人裏度過。”
劉千茹淚如走珠般落下來,她等了他十三年,耗盡了一個女子最美好的時光,卻沒有等來天長地久。是她選擇了放手,就那樣放棄了她等了十三年的人。
嬴墨昭卻無情地說:“你從來沒有去追逐過他的腳步,也從來沒有告訴他你的想法。你一直冷漠地在等他走遠,然後心安理得地找借口說你們距離太遠而離開他,他才是無辜的那一個。你甚至沒有當麵告訴他原因,就嫁給了別人,讓他耿耿於懷這麼多年。”
劉千茹憤怒地反問:“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追隨他呢?拋下父母,扔下弟妹,去跟他一樣修仙嗎?作為劉家的長女,我有我的責任!你呢,你要怎麼追隨葉陽公主的腳步呢?在她永恒的生的足跡裏,你要怎麼追得上呢?”
嬴墨昭看著阿離,看見阿離開始也跟著喝酒,嬴墨昭篤定地說:“隻要我們相愛,我們必定會在一起。”
劉千茹看了看阿離,又轉頭看嬴墨昭,冷笑一下,“人們總是以為,隻要相愛就無所不能,總以為愛可以克服一切,卻總是忘了相愛容易相守難。嬴公子或許不曾真正愛過一個人,等到你愛了,就會明白,愛,從來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劉千茹不再說什麼,踏著月光,離開。
劉千茹走了後,嬴墨昭淡淡地對著空氣說說:“站在那聽了這麼久,柏少主不想發表點感想嗎?”
從拐角走出來一個男子,“嬴公子怎麼知道是我呢?”
“不會武功,卻能在林家莊來去自如,自然是熟人。這麼關心少夫人與林公子的事,而每當少夫人講到傷心處的時候,你的呼吸特別沉重。除了柏少主,我想不到其他人。”
柏尋看著劉千茹離開的方向,“那年,我問她如果我以玄鐵石下聘,她可願意嫁我為妻。”
嬴墨昭看著阿離,這丫頭還在喝,他到一直不知道,原來她這麼能喝。嬴墨昭漫不經心地問:“柏少主既然這麼愛少夫人,那你不介意少夫人是因為玄鐵石和柏劉兩家的聯姻才嫁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