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琵琶弦上說相思(2 / 2)

“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將愛與利益分得清清楚楚的,她嫁給我,對我們兩個家族來說,都是件好事,而林昌意也能得到玄鐵石,我能得到愛的人。不管最開始是為了什麼,這麼多年了,你能說她就一點都不愛我嗎?”

“柏少主果然有遠見,親情比愛情要長久。無論怎樣,在少夫人的心裏,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家。很少有人有柏少主這樣的胸襟,也沒有人會像柏少主這樣願意一直等一個人回心轉意。”

“有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一定要將愛單獨列出來,跟其他一切劃得一清二楚呢?居家過日子,除了愛,還與很多別的有關。我們不過是尋常百姓,平平凡凡過日子就好。太純粹的愛,往往死得比較快,隻有牽絆越多才越不容易分開。”

嬴墨昭並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是他清楚在一樁政治聯姻裏,越根深蒂固的利益,越是一段和睦婚姻的保障,“或許吧。你是怎麼說服寧家配合你演那麼一出戲的?”

“我是個生意人,我認為任何東西都是有一個價碼的。玄鐵石再貴重,於我們凡間的人也不過是個石頭,除了曆代祖傳的意義外,並沒有其他用處。寧家為王室製造太子加冠禮服,如不能如期完工,整個寧家就要遭殃了,隻有我能提供他們想要的染料,並且我可以長期跟他們合作。”

“能與柏家合作,是很多商家夢寐以求的。你還示意他們可以向林公子索要一樣貴重物品,寧家毫不猶豫地獅子大開口,要了千年紫靈芝。因為這樣才能讓林公子誤以為他得到玄鐵石,是因為寧家需要千年紫靈芝。寧家的危機是不是你所為?”

柏尋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荊棘與坦途,嬴公子毅然選擇了荊棘,成大事者就要有這樣的果斷與膽量。但怕隻怕好事多磨……”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嬴墨昭不禁皺了皺眉,他與阿離之間的事,不喜歡旁人說三道四。

柏尋卻像是沒看見,繼續說:“我看公子氣宇非凡,必然有一番大作為。但公子性格剛毅,柏某看您夫人也是不拘禮節。女人大多心細敏感,我們少不得多些耐心,多坦誠相見地溝通。”

嬴墨昭那眉又皺深了一層,誰知柏尋卻一副“不聽老人言”的樣子,搖了搖頭走了。嬴墨昭忽然覺得很憋屈,他後宮一堆美人,用得著柏尋這個被劉千茹一個人就擺平地服服帖帖的人來教訓自己嗎?

林昌意跟阿離和易昶靜說完那段往事,難得的隨性地說起自己的感受,“很早我就知道,我不是林家的孩子,而林家莊主曆來是傳給嫡長子的。我不能搶走不屬於我的東西,那是屬於賦意的。爹和娘很疼我,可是我那麼希望能做一個給予者,而不是一味地接受。”

阿離邊喝邊聽著。她之前並不曾多喝過酒,隻是覺得口渴,這是梨花釀,酒氣並不烈,不禁就多喝了些。

“芊茹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是我最孤獨的時候,她像最燦爛的陽光照亮了我整個生命,是她告訴我,我是值得被珍惜的,是她告訴我我有多好,因為她,我不再害怕失去,也因為她我才明白原來我還可以給予。”

阿離不禁問:“昌意,你現在還痛苦嗎?”

林昌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千茹為什麼選擇放棄,但是既然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必定有她的理由。如今她過得很好,我也過得很好。我也開始明白,我的使命是守護雲州,是陰陽穀的複興。”

阿離有個疑問,一直沒問,“據我所知,師兄離開後,陰陽穀就迅速衰敗下去,一蹶不振。我查了很久,得出的結論都是那年七月初七師兄與櫻師姐一起離開陰陽穀,之後就下落不明。昌意,陰陽穀留下的典籍裏,那天以後有沒有記載有關師兄的消息?”

林昌意一下子酒清醒了不少,原本臥著也坐了起來,肯定地說:“沒有。”

阿離邊思索邊說:“我曾經想過或許他與櫻師姐一同隱居了,但仔細一想,師兄一向大仁大義,這不符合他的個性,他不會棄天下蒼生不顧。還是愛情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