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生,都不曾好好認真地愛過一個人,是不是生命就充滿了遺憾呢?愛誰呢,這個丫頭嗎?
嬴墨昭依著窗,看著沉睡的阿離,“我們之間又何止仙凡之別?我們之間隔著天下,隔著宿命,隔著我們各自的執念……”
可人這一生,總也要去做一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
阿離醒來的時候,嬴墨昭依舊不知道去那了,隻是看著嬴墨昭的被窩裏像塞了個枕頭般突起,疑惑地掀開被子一看,小不點睡得正香,阿離扶額。
小不點沒睡沉,也就醒了,跟著也坐起來,委屈地看著阿離,哽咽地說:“阿離,大流氓說你們要走了,他說的是真的嗎?”
阿離忍不住不答先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啊?”
“大流氓說你要走了,我就來找你,可是你在睡覺,我等你很久了,我就跟你一起睡啊!我娘不要我了,阿離,你是不是也不要我啊?”
阿離安慰小不點說:“伏念,沒有人不要你,我很喜歡你……”
這時嬴墨昭推門而入,就看見阿離跟小不點兩人坐在床上,聽見阿離說“我很喜歡你”。嬴墨昭過來拎起小不點往門外一扔,門一關,盯著阿離,活脫脫一副抓奸在床的模樣。
阿離伸出四個手指,“他才四歲!你不會跟他計較吧?”
嬴墨昭沒好氣地說:“我管他四歲還是四百歲,隻要是雄的你就給我離他遠點!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我的夫人!”
阿離揉了揉太陽穴,喝多了頭暈,“誰惹你了?”
嬴墨昭頓了下,淡淡地說:“昨晚遇見劉千茹,她告訴了我當年的真相,我都告訴林昌意了。我也已經跟林賦意談過了,往後他不會打壓柏劉兩家。這件事也算結束了,我們下午就走,安德他們快要到狼桑蒙科庫了,我們要加緊趕上他們。”
阿離尋思著林、柏、劉三家聯手,西陵的經濟會更加繁榮昌盛吧。
嬴墨昭吩咐人端醒酒湯來,阿離洗漱完,邊喝湯邊聽他講昨晚劉千茹告訴他的關於她和林昌意的。
阿離聽完沉默了下,拋家棄國,為愛奮不顧身,有時候是一種殘忍,對別人的殘忍。劉千茹作為家裏的長女,她有責任與義務承擔起一個家族的興榮,而不是為愛而生,為愛而死。
一個家族的興榮,意味著她的親族都將衣食無憂,意味著所有人的下一代都將有更好的生活條件。那是一個家族所有人的幸福,錢財或許不是幸福的保障,但一定是活下去的保障,隻有活著才有權利去追逐更多,隻有活得更好,才有更多可以選擇的機會。
沒有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愛情留給別人傳誦,所有的愛都埋在心裏,把自己的心隱忍成一片苦海,然後讓別人的心海裏開出絢爛的花來,這樣的人或許才是真正的值得敬佩的。
嬴墨昭跟阿離去跟林莊主和林夫人道別,小不點抱著阿離十分不舍,連林賦意也拉都拉不過去。阿離一再承諾以後回來看他,可伏念還是哭得眼睛通紅,跟兔子一樣。
林昌意也跟著他們一起走,林夫人看著林昌意和阿離,總是笑得別有深意。阿離也不解釋,把這個爛攤子留給林昌意去收拾,誰叫他老是大逆不道幫著外人欺師滅祖。
劉千茹與柏尋也是一同告別,阿離看著他們那樣和諧地站在一起。陳年往事,有時候就像佳釀,藏得越久越濃烈,可一開封,或許就可能香氣飄散,淡如流水。
走的時候,阿離看見嬴墨昭跟林賦意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這才住了兩日,什麼時候他們變得這麼熟了?酒喝多了,頭痛得厲害,來不及多想,阿離就坐在馬車裏,靠著嬴墨昭睡著了。
到了狼桑蒙科庫,草原自有一番別樣風光,天高地闊,雄鷹展翅,群馬奔騰,碧綠的青草一望無際。麵對這樣的景觀,內心不由得湧上一種豪情萬丈的情愫。
狼桑蒙科庫酋長親自來接嬴墨昭,晚上接風的宴席就設在美麗的星空下,烈酒的辛辣味,羊肉的腥味,充斥在整個空氣裏。個個豪氣萬千,喝酒都是大碗大碗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