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是來求您的。”隨碧雙膝跪在地上。
看這丫頭著急的模樣,瑾若立即彎身扶她起身:“天寒地凍的,院中的雪才算化了,怎可直接跪在地上呢?有什麼事開口說就好了。”
大抵是沒想到王妃如此隨和,隨碧眼睛有些為腫道:“王妃,我們主子已經昏睡了幾個時辰了,已經派人去請了城北的大夫,可是派的人回來說,那大夫出遊還未歸來,奴婢已經守了幾個時辰了,可是主子還沒有半分清醒的征兆,王爺又在宮中,知道王妃是懂醫的,所以希望王妃可以去瞧瞧。”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瑾若立即向著琴韻的住處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隨碧道:“可是從未請過別的大夫?”
有些手足無措的隨碧,哽咽道:“主子,說,說過不許請別的大夫,所以……奴婢沒辦法。”
意味深長得看了眼隨碧,這丫頭想來是急壞了,琴韻怕別的大夫能看出來她是服了藥才身子虛弱的吧,可就不怕自己看出來嗎?大概是隨碧亂投醫了,也沒時間多想了,故意也好,不故意也罷,瑾若也不能袖手旁觀。
這是瑾若第一次進到琴韻姑娘的住處,典雅的裝飾,淡淡的熏香,臉色蒼白的琴韻很難和平日裏那個在瑾若麵前的她聯係在一起。
手搭載她的脈搏上,脈搏微弱,看她的臉色和呼吸的頻率,還有滿額頭的汗,她是身子太虛所致,看著案子上的藥碗,瑾若起身嗎,端起來就要一聞,隨碧趕緊攔下,有些為難道:“王妃還是不要聞了,這藥可是苦的很。”
眼睛在隨碧臉上一掃,“既然請了我來,就不要想著再隱瞞什麼了,其實我一早就知道,現在人命要緊。”
隨碧看了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主子一眼,也不敢亂耽擱,隻好把藥碗和平日裏城北大夫開的方子拿來給瑾若看,方子仔細一看是一張普通的止痛的方子,可是其中有幾味藥混合在一起卻是讓人條理紊亂、削弱體質的作用,所以在旁人看來,臉色會變得極為不好,所以如果琴韻本就沒有心痛病的話,常用此藥,身子會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後就算調養也會遲了。
“她這樣多久了?”瑾若問道。
隨碧想了一會兒,伸出手道:“回王妃,五年了,起先隻是一月吃藥一回,王爺也會時常過來,日子久了,姑娘相見王爺的時候便會吃藥,吃過藥後她臉色會異常不好,也會經常嘔吐,王爺看到心疼,便常來院中幾回,她便覺得高興。王妃,奴婢也覺得這藥不好,可是主子性格倔,奴婢也說不得。”
之前知道的時候,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嚴重,回頭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琴韻,她坐在案子前,拿起紙筆,開了方子,道:“去抓了藥,回來喂給她喝,她的身子很不好,不好到你們想不到的程度,具體如何,我要看她喝下這些藥後的反應,才能判斷她身子到底到了如何壞的地步。”
隨碧點點頭,隨吩咐了院中的小廝出了府們,瑾若臨走時,看了隨碧一眼:“她前段時間還在吃城北大夫開的藥嗎?”
“王妃似乎管的太寬了些,是怕我死得太晚了嗎?”一個聲音從兩人後麵傳來,瑾若和隨碧轉身去看,不知何時,琴韻已經睜開了眼睛,直盯盯看著兩人。
隨碧喜出望外,立即跑過去,扶琴韻坐起身,“主子,你總算是醒了,奴婢嚇壞了,才去請了王妃過來。”
“啪”的一巴掌,很響亮,打紅了隨碧的臉頰,卻也刺痛了瑾若的耳朵。
琴韻厲聲道:“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下賤的奴才拿主意了?”她說這話明明是說給瑾若聽得,至於那一巴掌,如果可能,她肯定是希望打在瑾若的臉上的。
本來就愛管閑事的瑾若,氣不打一處來,她看著琴韻道:“就是一個下賤的奴婢,才會拚了命的找人來救你,我知道你痛恨她泄露了你的秘密,而我不會對旁人說的,我隻是想告訴你,身子是你自己的,沒有可以替你受苦,就算你用這種方式得到他的憐憫,可是,你能確定這份憐憫會讓你幸福嗎?”
盡管瑾若不是故意,但是她的話卻是刺痛了琴韻,她看得到她眼中的淚意,她閉了嘴,慢慢關上門走出了屋子。
外麵的陽光獨好,可瑾若的心裏卻是亂如麻,原來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這個千百年前的時空,都有被愛折磨的這群人,而自己呢?在南夕城樓上看到北寒陌放棄他自己墜落城樓時,為何她會那般奮不顧身?北子桓說的沒錯,她可以毫不猶豫跟他一起死,卻在跟他在一起活著時左思右顧。